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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骄阳捂住嘴笑了起来。

    “那天看到你和展大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了。”

    骄阳起身向展云深和周书缈行了礼。

    “几位大人想必是刚从天长县回来吧,一路舟车劳顿,先喝杯小女子泡的茶吧。”

    和那日一样,骄阳姑娘手法娴熟,姿态优美。

    不一会的功夫,几杯热茶就摆放在他们面前了。

    “你们就叫我娇娇吧,也有好多年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骄阳的表情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仿佛是卸掉了盔甲,她的表情少了妩媚,多的是寻常女子的温婉。

    “既然几位已经从天长县回来,想必是已经知道了李怀德杀我父母的事情了吧。”

    赵娇娇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顾月来从她紧紧扭在一起的手看出了她的情绪。

    顾月来的手覆上她的手,却发现赵娇娇的手是冰凉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们讲下十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吗?”

    赵娇娇轻轻拍了拍顾月来的手,微笑说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虽然此刻我不得不说,但是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明知此刻的自己早已是笼中鸟,却仍然给了我最后的尊严。

    在渐渐消散的热气中,赵娇娇的声音缓缓传来。

    父亲虽然腿部有些不便,但是为人善良,又勤奋肯干,在村子里面的生活过得也不算拮据。

    母亲漂亮温柔,对李怀德妻子的侮辱也处处忍让,村里的人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私下也都安慰母亲。

    即将出世的弟弟或者妹妹。

    从出生到三岁的赵娇娇是幸福且知足的。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一日赵娇娇出去玩耍后回去,发现家里变得乱七八糟的。

    果然是李怀德一家人又来闹了,说是因为自己家的引水沟挡住了他们家的水,导致他们家的稻子吃不到水,产量太低,让父亲给他们按照收购价赔偿。

    “根本是无稽之谈。”赵娇娇说道。

    “我们虽然两家相连,但是爷爷那辈起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引水沟是当年的县令找人规划的,若是有问题也不会等到那一年才出问题。只是他们找了个新理由欺负我们罢了。”

    赵娇娇语气中带了些怨恨。

    “可是从那之后,李怀德便见到我父亲一次,便辱骂一次;他那泼妇妻子又说我母亲是不守妇德,勾引他家男人。后面我们全家都很少出门了。”

    父亲决定带着妻女离开这里,去投奔外地的远方表叔。

    “可是生活往往比话本里的还要难以预测。”赵娇娇语气又平淡下来。

    “父亲那远方表叔托人送来一封信,信里面写了自己因为生病已经命不久矣,因为无子无女,便将房产变卖,银钱放在了钱庄里面。”

    这钱庄是全国都有的,只要拿着凭证去,回答对问题,便可以将银钱取出。

    “父亲母亲开心坏了,但是”

    李怀德却突然上了门,说让他们一家去道歉,道歉了他们就再不欺负他们了。

    父亲带着母亲在晚上登门,准备去道歉。

    “虽然我父亲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是想着之后的日子还长,也不好总是如此。”

    赵娇娇抬起头,顾月来看见了她的泪水。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笑着的眼睛此刻浸在泪水中,那样的亮,那样的凄然,又是那么的无助。

    “十几年,我无时不刻不在想,如果父母那日没有去找李怀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我便不会沦落到此成为卖笑的青楼女子被人轻贱?我也不会将我那几个月的妹妹送人,最后被李怀德那畜生的儿子糟蹋!”

    原来李怀德白日见赵家有生人,便蹲在他家门口偷听。

    当听到有一笔钱财的时候,他便生了勒索的念头,叫赵胜他们来也是为了勒索。

    但是父亲不愿意将银钱给他们,他们便痛下毒手,将父母害死。

    “我那时只有三岁,好不容易哄睡了妹妹,想去看下为何父母还没回来,当我到了李家时,看到的就是母亲被李怀德妻子勒的已经晕倒,而李怀德正拿着禾刀捅我父亲的胸口。”

    “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马上跑回家想带着妹妹离开这里。”

    赵娇娇拭掉眼角的泪水,“可我忘了,我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我太弱小了。”

    赵娇娇带着妹妹没走多远,李怀德便提着刀追上了。

    “十六年前,到官道只有一条小路,李怀德追上我,先是将我踹到一边,便想将正在啼哭的阳阳杀死。他的手都是血,都是我父亲的血!”

    赵娇娇颤声道,“我那小小的妹妹被他抱在怀中,连包着的布都沾满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