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们回来了啊？”我开车回去，婆婆已经带着小远到了家。

    真佩服这精力充沛的老太太，陪着孙子熬了三天的病院，居然还有力气冲我翻白眼。

    不过也仅限于翻翻白眼，没至于说什么难听的话。

    我想，大概是因为家里有客人吧。

    我姐纪恩婷也在。

    “小柔，你回来了啊。”

    “姐，你怎么过来了？”纪恩婷貌似正从我婆婆的屋里出来，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小远裹着一条小被子，正乖乖躺着呢。

    “你家唐明哲突然上了台手术，我正好有空就送阿姨和孩子回来。”

    “那你给我打电话嘛，我去接——”

    “呵，谁请得动你大小姐啊。”我婆婆真是，三秒钟不怼我一下就浑身不舒坦，“明知道孩子今天出院还跑出去疯哩，都是一家姓的，差距还真大，我家明哲这个眼光啊真是……”

    婆婆一番话，弄得纪恩婷脸色也挂不住了。

    “阿姨，您也熬了这许多天了，快回屋休息休息吧。我跟小柔说几句话行不？或者，您要洗洗澡么？我刚才把水都烧好了。”

    我婆婆倒是挺给她面子的，摆着大屁股，往洗手间里洗澡去了。

    我遂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是怪无奈的。

    “她倒是听你的，敢情就跟我不对付。”我冲堂姐吐槽。

    纪恩婷的脸色顿了顿，轻笑：“你呀，脾气也是得改改。伯父伯母不在了，也只能姐帮你兜着了。你看，给那小皮猴捐的血不白捐，老太太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再刁难你了。”

    我鼻子有些发酸：“姐，也就你对我最好了。”

    “走，我带你进去问问孩子。”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一阵水声，想来我婆婆也没那么快出来。纪恩婷抓着我的手，领我进了卧室。

    小远没睡，脑袋上包着个小纱网，玩奥特曼呢。

    纪恩婷走到床边，将孩子扶到怀里，然后冲我使使眼色：“来，小远，你把今天跟阿姨说过的话，再跟妈妈说一下？”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堂姐这么快就帮我搞定了孩子！

    “小远，”我试着跟孩子亲近，柔声细语地凑过来。小远一向跟我不怎么亲，这会儿眼珠滴溜溜地冲纪恩婷转了转，“阿姨，要说那个么……”

    “你告诉妈妈，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有没有人来找过爸爸呀？”

    “嗯。”小远点了下头，奶声奶气道：“有个漂亮姐姐，来找爸爸，奶奶带我出去玩了。漂亮姐姐包包上有绒绒球，爸爸还摸姐姐胸前的球球。”

    我的心凉了，凉透了，也落地了。

    婆婆洗好澡出来，我借口送送表姐，跟着她一并来到小区外面的一家咖啡馆。

    苦涩的刺激一阵阵撩拨我脆弱的泪腺，但我始终没哭。

    脑中反反复复咀嚼着小远无忌的童言。

    “小柔，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