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19章 琅琊王氏

    后来夏熏绿浦等人,见吴妈和荷儿受罚,一同检举了莲儿。

    她有份与吴妈一同侵占院内其他丫头的赏赐,并在吴妈欺辱其他女使时,从旁协助。

    莲儿酌情降为三等女使,仍留院里,未做其他惩罚,我升了知秋和春朝做一等女使,其中春朝为掌刑女使。

    并拒了母亲再派掌事嬷嬷的安排,只因那天我所有的表现,足以向母亲说明我院中自己能打理好,无需掌事嬷嬷从旁协助。

    距我刑罚吴妈已经过去了两三日,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掬青阁上下由内而外的变化。

    每个人对我的指示、安排无有不从,不管是在我近旁伺候的知秋、春朝等人。

    还是不在我身前服侍的三等女使或是院内其他人,见到我没有一个不是战战兢兢地。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但是世上本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竭力不去想便罢了。

    因着上次院子里的闹剧,我去族学上学的事情,也被耽误了两天,这天便是我第一天去族学的日子。

    头上未做过多装饰,只梳了个简单的双垂髻,用丝带缠绕,不簪其他什物。

    我特意挑了一身比较素静些的天水碧毛织裙,上身着同色圆领小袄,披了一件白裘大氅便往西南院处的族学学堂而去。

    让知秋陪伴着一路到了族学,时辰尚早,便先进了厅内,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拿出描红来,开始练字打发时间。恍惚间,感觉自己已有多年未再写过毛笔字。

    陡然间再拿起笔,身体却出乎意料地熟悉,可能这就是身体的生物钟吧!

    手上的描红正是,一本女德,用新时代的眼光去看待,真的是不敢苟同。

    但在我看来,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世俗观,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抄写才刚到半页的时间里,学堂里的其他学员便陆续到了。

    不管私底下如何,面上还是都互相行礼问安。

    这里不得不提,因为韩家是从曾祖父随先帝爷起家,至我们这辈已是第四代,故而子嗣繁多。

    我家历来以武立家,故而分了男女两个学堂,男子这边设文武学,武学为主,又设有演武场。

    女学堂设文学堂和功德堂,以功德堂为主,文学堂主要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功德堂是指女红妇德为主,如礼仪、理家、女红等。

    上上辈子的我性子骄纵高傲,向来看不上旁支(非嫡出分支后的人家)庶出的子女。

    因此甚少与旁支往来,故而很少与她们有交情,就算因为一些场合见到了,也是点头而已,绝不行礼的。

    今日见到我向她们一一见礼或是回礼,皆是一脸的意外之色。

    我也不管她们怎么想,行了礼便安坐在自己位置上等着先生过来。

    教我们的是一位女先生李娘子,早年丧夫,只有一个儿子。

    那夫家里的叔伯见只有孤儿寡母,见势便要侵占她们的产业。

    好在那李娘子娘家也勉强得力,算是要回了嫁妆,后来便携子来了我家府上做女先生。

    这里面原是有段故事的,这李娘子是我母亲自小的手帕交,出生在诗书世家,其父亲与我外祖父是同门师兄弟。

    皆是我外曾祖父,前朝首辅大臣的座下弟子。

    故而原本在国子监任职从七品主簿的这位老先生,便也因为外曾祖父的原因,弃官归隐,开了私塾。

    这位老先生在山东一直享有盛名,是一位非常有名望的理学大家,人称临渊先生。

    这位李娘子自小不似其他女子那般,女子无才便是德,而是从小便教养于临渊,很是有才气。

    李娘子夫家远在长安,娘家远在山东,远水救不了近火,幸而我母亲时常与她有些来往,偶然听得她的境遇。

    便是从中斡旋,请了人将李娘子夫家的产业悉数取回不说,还请了她在府上做女先生。

    外祖父也多次因为这件事与母亲通信,嘱托好生照拂一二。

    但真正让我对她印象深刻的却是,当年我和夕闻逃亡路上,曾得益于李娘子的庇佑,才能生存。

    那时李娘子的儿子已经是一方知府,虽不认同我的复仇之举,但也未将我和夕闻出卖,是个不忘恩且持身公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