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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过不了多久,霍格沃茨里的小精灵们就会苏醒过来,开始一天的忙碌,即使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老人幻影移形到有求必应屋前,他需要一个足够隐秘安全的地方。到了屋内,这是个空旷毫无陈设的地方,只在老者的正前方放了一米长的高脚五头烛台,燃烧的蜡烛摇曳着。

    他的袍子开始燃烧,化为灰烬的同时露出了原本的面貌,霍格沃茨的黑斗篷,火苗一路向上餮食着,绣着绿蛇图纹的衬衫,变矮的身高,消失的胡须,染黑的短发,梅林扔着手中的贤者石打发等待三相女神降临的时间,却心不在焉的。他才是那间密室中不该出现的人,却在睡梦中看见了亚瑟被藤蔓缠住,快要窒息的样子。被惊醒后心急如焚幻影移形到活板门时,发现他昏迷在墙边。自己不好现身,便用藤蔓将他拍醒了。而这个傻瓜却非常倔强,强撑着也要往前走去。梅林想责骂他的鲁莽冲动,却也于心不忍,只能在暗中偷偷让亚瑟减轻些痛感。给亚瑟探路是他唯一能帮到的事,他们中途还碰到了灰头土脸的赫敏和罗恩,亚瑟回绝了朋友们的好意,梅林才从孩子们的交谈中知道哈利独身前往了最后的密室,跟斯内普在决斗。斯内普明明在办公室批改试卷!梅林暗道不好,先行前往了密室。在那看见了不该存在的人,原来所谓的漏网之鱼,就是死而复生的伏地魔。梅林嗅到了跟在禁林时同样的腐烂味。即使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可还是想要阻止伏地魔。三相女神却在此时降临了。警告他不许轻举妄动。看着哈利生不如死的模样,梅林心如绞割,可他每一次试图解开他身上的钻心咒,就被三相女神阻拦一次。艾莫瑞斯,这是命运的安排。你想违逆它吗?梅林只好另辟蹊径,既然自己没法直接改变整件事,那就间接改变吧。

    亚瑟正对那把没有箭的弓一筹莫展时,梅林一眼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让亚瑟“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鲜血渗透进了弓中,一支只有亚瑟才能看见的箭让男孩惊喜不已。

    之后的事情,哈利逃出生天,亚瑟却被留了下来。在伏地魔要出手时,梅林望向镜中微笑的亚瑟,恍惚中下意识就选择了救下少年。

    在与伏地魔对抗的同时,梅林还抵御着来自三相女神的施压,也不知是哪位,在那尖叫着。你不可以插手!快停下!也有警告他的声音,艾莫瑞斯,你疯了?也有单方面强制谈判的,艾莫瑞斯,你唯一能弥补的就是把魔法石拿回来,物归原主。

    偷天换日,对于梅林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为了修正错误,他必须销毁恶果。他的确没对亚瑟撒谎,只是玩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

    他该怎么跟勒梅解释贤者石会在自己手上,还是直接放到朋友的工作台上?梅林思衬着,心不在焉地摩挲着魔法石的棱角。他明白自己马上要接受审判,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

    在一阵风吹灭蜡烛后,梅林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抬头凝望着凭空出现在烛台上的大型乌鸦。

    它比鹰都大了两倍,看起来就不是个自然生物。

    乌鸦凄厉地叫了起来,梅林知道这是三相女神的传话筒之一。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伏地魔已被就地伏诛,这回不会再出差错了吧?”梅林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的失败可一个虚弱的伏地魔,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呢?果然,他的魔力并没有流失,只是一次失误罢了——

    “你完成了你的任务。”乌鸦的眼睛盯着男孩,那是一个诡异的、不像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但是你插手了,无视女神们的警告。”

    一阵强大威压朝梅林席卷而来,梅林对这熟悉极了,三相女神非常生气他的冲动,暴怒的威压带着惩罚意味,他被摁在地上不得动弹,肋骨在嘎擦作响,梅林咳出了些血,他狞视着作壁上观的乌鸦,手指抠着地板的缝隙,想攀爬到它的身边。“艾莫瑞斯,你知道你犯了大错吗?”乌鸦对男孩的狼狈漠然不动,“曾经你的怜悯也让你做了许多错事,女神们一向对你宽容,可以轻拿轻放。但这次,”他的声音又尖利了起来,像一把剪子在刮铁板。“你偏偏要离经叛道,打破命运的安排!”

    “那两个孩子根本打不过伏地魔!”梅林嘶吼道,伏地魔都已经虚弱到需要寄生在人身上的地步,为什么还能使用魔法?他为什么能占据宿主的身体?而似乎从伏地魔的话语中,这不过是邓布利多的一个局。

    “艾莫瑞斯,哈利·波特必须面对伏地魔,这是他的命运。”乌鸦不由分说,“你破坏了这一切。”

    “放着他送死吗?”梅林的声音已经嘶哑,满头虚汗的他艰难地爬到乌鸦面前,手指甲已经沾满了血污,但梅林浑然不觉自己的痛楚,鹰瞵鹗视乌鸦:“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去。”七十年代在霍格沃茨的记忆是他这百年来最清晰深刻的,莉莉的惨剧还恍若昨日,他无法原谅自己袖手旁观。

    乌鸦跳下了烛台,却并没被梅林的话语打动:“悲天悯人已经让你吃够了苦头,何必给自己找不快呢?”见男孩不语,“在羊群待久了,便认为自己也是羊了么。可羊群未必会接纳你。”它惋惜地说,“又想要两全其美,胃口太大了。”

    乌鸦一语成谶。千百年来,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有容身之处,而非一个名字,一个符号,魔法的化身,古教的使者。他不能为那些发生在身边的悲剧无动于衷,可注定是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进退两难中困顿。

    “你们太傲慢了。人类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梅林虚弱地反驳道:“人类的存亡关乎到魔法的存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自己。”

    “梦貘先生,你还是太固执了。”乌鸦叹息道,“即便三相女神再青睐你,可越线后果很严重。”它想起了什么,“我会择日将拉文克劳的冠冕送至你府上,这是之前说好的酬劳。”

    “需要我做什么?”梅林已经连说话的力气也所剩无几,“你可没有那么好心,仅仅是来教育奖励我的。”

    “古教希望你继续留在霍格沃茨,找出斯莱特林的密室。”

    “为什么?”梅林有满腹诘问,可做古教的使者那么久,他已然学会了沉默,他又陷入了沉默,“这就是惩罚吗?”却比他想象中轻了许多。

    “再把贤者石交给我,古教需要回收它,防止再被觊觎惹出事端。”

    梅林眉心一跳,他知道贤者石是古教给予巫师的火种,总有收回去的那天。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即使贤者石理论上是可以复制的,纵观历史,炼金术师一直试图制造这块石头,可只有勒梅成功了,他是古魔法选中的幸运之子。就连梅林也无法做到再制作出一颗哲人石。

    正因如此,梅林才会犹豫:他交出石头,友人的生命将会有尽头,不交出石头,古教也总会有办法让他交出来。

    “艾莫瑞斯,你的朋友只有彼岸的我们。”乌鸦再一次警醒,梅林恍若未闻,勒梅在上次回信中盛情邀请还历历在目,他喃喃道:“我做不到。”顿了顿,焦急地说:“能再过一阵子交还吗?”只要做了一定的剂量,就能拥有更多时间——他总能找到其他通往长生之路的方法。

    乌鸦没有言语,无声的拒绝了梅林的请求。他垂下头,深知自己永远无法跟三相女神反抗,力量悬殊下只有妥协。勒梅何辜?

    “他享受过世人永远无法得到的东西。”乌鸦洞彻人心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了。“你既然明白后果,为什么要飞蛾扑火呢?想想湖中仙女。”

    乌鸦的暗示浅显到露骨。芙瑞雅梅林的眼眸暗沉了下去,芙瑞雅能变成湖中仙女,是因为古教的力量。要拿捏她实在太过容易,梅林有抗争的念头,可在这个词面前也只能抛戈弃甲。

    亚瑟睡着了。哈利颤栗着将他搂在怀中,只摸到了满手的鲜血。他看见血流成河,想起身把好友背起逃出去,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不见踪影。绝望地叫喊着,来人啊!邓布利多!救救我们!可无人应答。厄里斯魔镜也映照不出他们的身影。哈利的泪水和血污混杂在一块,他一次次想起身,却一次次摔倒,直到满身血渍。一个金色的东西突然从黑暗中飞到他的面前,闪烁着微光。哈利麻木地抬起头,是飞贼!可他没有力气再去抓住它。手臂沉重到不能使劲,他眨了眨眼睛,原来那是一副眼镜。多么奇怪。他又使劲眨了眨眼睛,面前渐渐浮现出阿不思邓布利多笑眯眯的脸。“下午好。哈利。”邓布利多说道。哈利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又看了看邓布利多身后的陈设,是在医务室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先生,亚瑟还在那里!是奇洛!!亚瑟和伏地魔——还有魔法石!”他语无伦次想要下床,邓布利多却拦住了他,“别激动,亲爱的孩子,你说的话已经有些过时了。”邓布利多说,“潘德拉贡先生在圣芒戈休养,并无大碍。奇洛和神没有拿到魔法石。”“那魔法石在哪?亚瑟他——”“哈利,请你镇静一些,不然庞弗雷夫人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哈利这才仔细环顾四周,他躺在一张铺着洁白亚麻被单的病床上,旁边的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似乎半个糖果店都被搬到这里来了。

    “都是你的朋友和崇拜者送给你的礼物。”邓布利多笑吟吟地说,“奇洛和你在地牢里发生的一切,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秘密,而秘密总是不胫而走,所以,全校师生自然是全都知道了。据我所知,你的朋友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本来还送给你一只马桶圈。他们无疑是想跟你逗个乐子,可是庞弗雷夫人觉得不太卫生,就把它没收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袍子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大脚板让我交给你的。他听说了你的遭遇想立刻来找你,可被一些事情缠住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跟你见面。”

    哈利接过信笺,抚摸着落款处的代号,沉默了半晌才问道:“我在这里住多久了亚瑟的情况怎么样?”

    “三天。罗恩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若是知道你醒过来了,一定会觉得松了口气。他们一直担心极了。”邓布利多紧接着说道:“潘德拉贡先生在接受更正规有效的心理辅导,今天也许就能回来了。”

    “可是先生,魔法石——”

    “看来没法分散你的注意力。好吧,咱们就谈谈魔法石。根据潘德拉贡的口述,奇洛教授被伏地魔占据了身体,夺走了魔法石。但他使用过那把弓射伤奇洛,产生了一种古老的禁制,二人一时都不能伤害对方。在僵持中伏地魔的魔法失控了,把隔绝你和他的火墙也变成了火海,他躲到了厄里斯魔镜后面躲过了一劫,伏地魔玩火自焚了。但是,魔法石也因此被烧毁。”

    “怎么可能伏神秘人竟然会魔法失控?”哈利惊愕地望着邓布利多。

    “就叫他伏地魔,哈利。对事物永远使用正确的称呼。对一个名称的恐惧,会强化对这个事物本身的恐惧。”邓布利多顿了顿,“当我赶到现场时,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潘德拉贡并没有说谎的嫌疑。那个孩子的声道也被浓烟呛到,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康复。尽管很匪夷所思,但确实是事实。应该是凭靠着一些邪恶的黑魔法吞噬了奇洛的力量,但自己也被黑魔法反噬了。”

    “您赶到那儿了您收到赫敏派猫头鹰送给您的信了”

    “我和猫头鹰显然是在空中错过了。在我反应过来赶过来时,已经迟了一步。我们先在过道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你,后来又在密室中找到了潘德拉贡。”邓布利多抱歉地说,“我还担心太晚了——”

    “我还是没救出亚瑟。先生,你已经尽力了。是我没能打败伏地魔——还让他,将魔法石夺走了。”哈利的双手牢牢攥紧了洁白的被套,梦中鲜血淋漓的场景,泪水便夺眶而出,哈利低下头,不想让自己的模样被邓布利多看到。邓布利多一定也很难过没拿回魔法石,他太失礼了。

    “不是魔法石,孩子,我指的是你——你和潘德拉贡为了保卫魔法石差点儿丢了性命。在那可,怕的一瞬间,我吓坏了,以为你真的死了。至于魔法石嘛,它本就该被毁掉了。”邓布利多摸了摸哈利的脑袋,他的动作很轻柔,“哈利,你很勇敢,也很有责任心。你自责没能救出你的朋友,但你也还是个孩子。拥有多少的能力就要肩负多少的责任,不要被还不属于你的责任给压垮了身体,孩子。”

    “先生,那魔法石怎么办?为什么你说它本就该被毁掉——我不太明白,”哈利抹去睫毛上的泪水,不解地问,“可是您的朋友尼可·勒梅——”

    “哦,你居然还知道尼可”邓布利多问,语气显得很高兴,“你把这件事搞得很清楚,是吗是这样的,早在他把魔法石交给我的时候,尼可和我就谈了谈,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那样一来,他和他妻子就要死了,是吗”

    “他们存了一些长生不老药,足够让他们把事情料理妥当。然后,是啊,他们会死。”

    看到哈利脸上惊愕的表情,邓布利多不禁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对你这样年纪轻轻的人来说,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对尼可和佩雷纳尔来说,死亡实际上就像是经过漫长的一天之后,终于上床休息了。而且,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你知道,魔法石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的东西。有了它,不论你想拥有多少财富、获得多长寿命,都可以如愿以偿!这两样东西是人类最想要的——问题是,人类偏偏就喜欢选择对他们最没有好处的东西。”

    这没什么好可惜的。世间万物都难逃死亡。哈利无端想起那个圣诞夜里神秘的老人,他说他是一位巫师的一段记忆。

    “先生,记忆也可以永存吗?”

    邓布利多的眼睛闪烁了一瞬,“哈利,画像就是保存记忆的一种方式,他们徘徊在生与死之间,却又与鬼魂不同,画像是拥有生前的记忆,并且可以为现在、未来的事情做出反应。但他们并不是本人。画像身处的时间是停止的,他们的意识并不会改变。”

    哈利躺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邓布利多愉快地哼着小曲,笑眯眯地看着天花板。

    ‘先生,”哈利说,“我一直在想先生——尽管魔法石不在了,伏地魔还会企图用别的办法东山再起的,是吗我的意思是,他并没有消失,对吗”

    “对,哈利,他没有消失。他仍然躲在什么地方,也许正在物色一个愿意让他分享的躯体他不算是真正地活着,所以也就不可能被杀死。他当时只顾自己存活,完全不顾奇洛的死活;他对敌人心狠手辣,对自己的追随者也一样冷酷无情。不过,哈利,你也许只是耽搁了他,使他不能马上恢复力量,将来还需要另外一个人做好充分准备,和他决一死战——但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耽搁,他也许就再也无法恢复力量了。”

    哈利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停住了,因为这使他感到头痛。然后他说:“先生,还有一些事情我不太明白,不知道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想了解这些事情的真相”

    “真相,”邓布利多叹息着说,“这是一种美丽而可怕的东西,需要格外谨慎地对待。不过,我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除非我有充分的理由守口如瓶,那样的话,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当然不能说谎话骗你。”

    “是这样伏地魔说他当年杀死我母亲,是因为我母亲拼命阻止他杀死我。可是,话说回来,他为什么想要杀死我呢”

    邓布利多这次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呀,你问我的第一件事,我就不能够告诉你。今天不能,现在不能。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暂时先别想这件事吧,哈利。等你再长大一些我知道你不愿意听这个话等你做好了准备,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哈利明白再多说也没有用。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假装对窗外的一只小鸟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哈利便趁这个时间用床单把眼泪擦干。当声音重又恢复正常时,哈利说道:“还有那件隐形衣——您知道是谁送给我的吗”

    “呵——你父亲碰巧把它留给了我,而我认为你大概会喜欢它。”邓布利多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很有用的东西当年,你父亲在这里上学的时候,主要是靠它溜进厨房偷东西吃。”

    “还有另外一件事”

    “尽管问吧。”

    “奇洛说斯内普他——”

    “是斯内普教授,哈利。”

    “是的,是他——奇洛说,斯内普教授恨我是因为他当年恨我父亲。这是真的吗”“是这样,他们确实互相看着不顺眼。很有点像你和马尔福先生。后来,你父亲做了一件斯内普永远无法原谅他的事。”

    哈利惊讶邓布利多竟然看出了他藏得最深的秘密,即使有梅林的存在,他也依然讨厌马尔福。

    “什么事”

    “他救了斯内普的命。”

    “什么”

    “是的”邓布利多幽幽地说,“人的思想确实非常奇妙,是吗斯内普教授无法忍受这样欠着你父亲的人情我相信,他这一年之所以想方设法地保护你,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就能使他和你父亲扯平,谁也不欠谁的。然后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重温对你父亲的仇恨”

    哈利努力思索着这段话,但这使他的头又剧烈地疼痛起来,他只好不往下想了。

    “对了,先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是最后一个吗”

    “我是怎么把魔法石从魔镜里拿出来的”

    “啊,我很高兴你终于问我这件事了。这是我的锦囊妙计之一,牵涉到你和我之间的默契,这是很了不起的。你知道吗,只有那个希望找到魔法石——找到它,但不利用它——的人,才能够得到它;其他的人呢,就只能在镜子里看到他们在捞金子发财,或者喝长生不老药延长生命。我的脑瓜真是好使,有时候我自己也感到吃惊呢好了,问题问得够多的了。我建议你开始享受这些糖果吧。啊!比比多味豆!我年轻的时候真倒霉,不小心吃到一颗味道臭烘烘的豆子,恐怕从那以后,我就不怎么喜欢吃豆子了——不过我想,选一颗太妃糖口味的总是万无一失的,你说呢”

    他笑着把那颗金棕色的豆子丢进嘴里。接着他呛得喘不过气来,说:“呸,倒霉!是耳屎!”

    医院护士长庞弗雷夫人是个善良的女人,但是非常严厉。

    “只见五分钟。”哈利恳求道。

    “绝对不行。”

    “你让邓布利多教授进来了”

    “是啊,那当然,他是校长嘛,自然有所不同。你需要休息。”

    “我不是正在休息嘛,您看,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做。哦,求求您了,庞弗雷夫人”

    “哦,好吧,”她说,“可是只准五分钟。”

    于是她让罗恩和赫敏进来了。

    “哈利!”

    赫敏看样子又要伸开双臂搂抱他了,但又及时克制住了自己,这使哈利松了口气,因为他的头仍然很疼。“哦,哈利,我们都以为你肯定要——邓布利多担心极了——”“整个学校都在谈论这件事,”罗恩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真实的故事比没有根据的谣传更加离奇和惊心动魄,伏地魔没有死依然是个秘密。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哈利把一切原原本本地讲给他们听:奇洛、魔镜、魔法石和伏地魔。罗恩和赫敏听得非常专心,每到惊险的地方,他们就紧张地倒抽冷气,当哈利讲到奇洛的缠头巾下面的那副面孔时,赫敏失声尖叫起来。

    “这么说,魔法石没有了”最后罗恩问道,“勒梅快要死了”“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邓布利多认为——他说什么来着‘对于头脑十分清醒的人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我早就说过他有点神经兮兮的。”罗恩说。他心目中的英雄变得这样不可理喻,他感到非常震惊。

    “亚瑟的情况怎么样?”哈利不放心,又问他的朋友们这个问题。

    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圣芒戈在校外,我们没法去探望他。”罗恩垂头丧气,“我们知道的也许还不比你多,邓布利多日理万机,我们连打听的机会都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