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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觉醒

    第二天,李义雪在楼下附中的广播声中突然惊醒,抱着被子坐起来。

    落地窗前的遮光窗帘没有拉开,客厅幽暗的光线令人一时有些分不清晨昏。

    他瞄了眼书房紧闭的房门。

    江闻应该还没醒。

    李义雪慢吞吞地下地,光脚踩在大理石砖上,冰冷的寒意一下从脚底板窜上来。

    他干脆踮起脚走,跟小猫一样,步伐轻盈,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李义雪打算去浴室穿上他昨天换下来的校服,悄悄回家洗漱。

    可能是最近看电子产品的时间增长了,他感觉自己这两天视力下降的很厉害。

    他在昏暗的客厅里走走停停,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不仅视力下降还有些夜盲。

    两旁的桌椅柜子都只能隐约看出一点轮廓。

    李义雪迷迷糊糊地往前走,没发现前面就是一面横出来的隔断墙,迎头就要往上撞。

    然后,他的额头撞进一只宽厚的手掌里。

    “咯——”

    江闻打开浴室的灯。

    眼前骤亮,李义雪顿时清醒。

    捂在他额前的手掌,掌心微潮,皮肤冰冷。

    是江闻的手。

    李义雪抬眼去看江闻。

    浴室里流出来的灯光照亮男人冷峻的面庞。

    他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个杠铃,白背心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漂亮的肌肉线条一览无遗。

    汗珠流到凌厉的下颌线,实在挂不住了,啪一下碎在男人微微起伏的胸膛上。

    “怎么不开灯?”

    江闻收回手,撩起背心抹了下汗,随手将哑铃丢到一旁。

    他一贯有早起晨练的习惯,今早见李义雪在沙发上睡的正香,就没开灯也没拉窗帘,随便在客厅挑了处空地热身。

    没想到李义雪醒来也没动静,这么摸黑地差点一股脑撞到墙角。

    李义雪:“我以为你还在睡,怕吵醒你。”

    江闻却注意到他两颊、眼皮、鼻尖都有些潮、红,因为少年的皮肤冷白,这抹艳色就分外明显。

    江闻皱眉,问他:“你发烧了?”

    李义雪微怔,“没有吧。”

    说着他抬手想摸一下脸上的温度,江闻伸手轻推开他的手。

    “自己测不准。”

    冰冷的手掌短暂贴了一下他的额头。

    感觉到两人的体温差,刚刚还认为自己没事的李义雪有些动摇,他微微侧过脸去问江闻。

    “烫吗?”

    他这样的动作,简直像只撒娇的小猫在掌心蹭了一下。

    “你手好冰。”

    李义雪的皮肤真的很软,江闻如果用点力,手上粗粝的茧子都能刮痛他。

    江闻很快收回手,沉声道:“低烧。”

    “那我回家吃点药。”

    反正现在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感,李义雪也没有太在意。

    他进浴室换回昨天的校服,和江闻小声道谢后匆匆离开。

    -

    李义雪本来以为得敲门让家里人帮忙开门,没想到试探性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后,门并没有被从里面反锁起来,他很快就打开了门。

    家里人这个点也才刚准备起床,几间卧室门都还关着,只有母亲李秋坐在客厅低声打电话。

    她眉眼低垂,很投入在通话,都没注意到李义雪回来了。

    “……还是让公司跟他解约了我才能安心,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让他出道后老在电视上活动,万一认出来了怎么办?……以后弟弟妹妹可都要靠你……”

    李秋打电话时半捂着嘴,声音压得很低,李义雪听不清具体内容,只是隐约听见了解约、出道几个字,以为是公司打来的电话。

    他把背包放在鞋柜上,声音有些哑:“妈,你在跟谁打电话?”

    李秋腾一下站起来,挂断了电话。

    李义雪问:“是跟我公司吗?”

    “不是。”李秋立刻否认,她沉下脸问:“你去哪里鬼混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秋的质问声很大,房间里几人也都走出来客厅了。

    张齐南在餐桌主位坐下,慢条斯理地对妻子说:

    “别生气,发生什么事了?”

    李秋继续眼睛死死瞪着李义雪,“你现在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李义雪很少看见这么暴怒的母亲,一时有些无措,也没心思细想刚才的电话。

    他刚想走进点跟李秋解释,后边张裕半点不害怕李秋发火,跨了几步上前就用臂膀勾住母亲的肩膀,嘻嘻哈哈道:“我昨天跟哥开玩笑呢,把门反锁起来逗他。”

    张裕抬眼看李义雪,“没想到哥一生气就走了,不知道昨晚在那里过夜。”

    李秋听了就知道又是小儿子干混账事,她咳了咳嗓子,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张裕的胳膊,“你这孩子。”

    张甜洗漱了出来,就扑上去趁机也拍了张裕两下啊,“诶!你害得哥早上没做早餐,现在好了!因为你的恶作剧,全家人都没早餐吃了!”

    李义雪顿在原地,望着眼前的家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死死缠绕着他,仿佛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几乎要将他包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