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悠闲喝茶。

    他确实对厉邺没什么重要，可春风楼主人仗着身后所谓的尊上，一而再再而三地轻视厉邺，可就不是厉邺能忍的了。

    厉邺抬脚重新进了房间，春风楼主人扫视了眼外面的惨状，一片废墟。

    他双目直瞪厉邺：“魔尊，这就是你要同尊上合作的诚意吗！”

    厉邺脚步一动，瞬时移至春风楼主人面前掐住了他脖颈，“你该搞清楚，该是那个所谓的尊上，求着和本尊合作。”

    春风楼主人死死抓住他的手，艰难道：“那招魂之法魔尊不想要了吗！”

    厉邺掀唇，半点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要。”

    “既然魔尊需要，为何还要这般行事！”

    厉邺手收的更紧，看了眼一旁悠哉的桑宁：“他是本尊带来的，走或不走本尊说了算，你若是不懂，本尊可以想法子让你懂。”

    并不是厉邺对桑宁有所不舍，不过是春风楼主人当他面留住桑宁的行为触怒了他。

    那春风楼主人显然被震慑到了，只是硬撑着放狠话：“你这等态度，尊上……不会轻易算了的！”

    厉邺猛地一用力：“那你去告诉你们尊上，要想合作亲自来找本尊，别派什么闲杂人等。还有，再拿桑宁当我软肋，本尊不介意送你们尊上亲自去见见桑宁。”

    见桑宁的还能是什么地方，当然是九泉之下。

    想起厉邺连教养他十几年的师尊都敢杀，春风楼主人终于是怕了，挣扎着求饶：“魔……魔尊大人饶命。”

    在春风楼主人濒死的最后一刻，厉邺放开了他。

    春风楼主人脸色青紫，激烈喘息，连再看一眼厉邺的勇气都没有，立刻飞窗逃窜而出。

    桑宁笑看向满身魔气的厉邺，赞赏道：“魔尊大人好威风。”

    厉邺回身看他，眸色明明灭灭，透着无端的危险，他无视了桑宁的夸赞，沉声道：“你是夺舍者。”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桑宁挑眉，显然，春风楼主人询问桑宁的话被厉邺探查到了。

    厉邺一步步逼近桑宁，他浑身魔气未消，散披的白发狰狞纷飞，入目过去，极具压迫感。

    “你是谁？”

    桑宁收了笑，仰首对上了厉邺冷冽的双眸，“我是谁？”他神情严肃，眸中情绪深深浅浅，“你厉邺不该最为清楚吗？”

    对视间，厉邺仿佛直直看进眼前少年浑圆的杏眸中，那其中沉淀了太多情绪，有冷冽有不以为意还有不容忽视的恨意。

    他恍然间，又好似通过这双眼睛看见了，他渡劫那日替他撑下劫雷的桑宁，看见了捂着血洞满目死灰看向他的桑宁。

    他好像通过这双眼睛再次直视了桑宁当初的死亡。

    厉邺双眸慢慢赤红，那浑身的魔气猛地飙涨化作一柄利剑，可这次，这魔气化剑不是刺向了旁人，而是径直刺向了厉邺自己。

    厉邺回过神来，瞬间抬手抵挡了这一剑，而后强压着魔气收回了体内。

    这魔气因桑宁所生，也因桑宁欲伤自己。

    可这天下，从没有弑主的魔气，毕竟魔气本就是修士自身的一部分，代表着修士的意志。

    也就是说，他的意志也在怨恨他杀了桑宁。

    厉邺死死压下失控的魔气，整个人恍若分裂成了两个个体般，他用那双赤红的眸紧紧注视着导致这一切诡异发生的少年，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