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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破案

    两人在罗曼蒂克的情调中吃完了这顿美味的晚餐,夜深了,黑色的车子平稳地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街道里驶过。晚餐时喝了点红酒,丝浓带着些倦意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五光十色的风景,如同自己的那些似水年华,光怪陆离地,无法抵挡地,无声无息地悄然流逝着。

    雨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敲打在久经风霜的梧桐树上,缠绕着的小灯泡在夜色中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车窗逐渐被雾气模糊,直至再也看不清远去的梧桐树。外面虽下着小雨,天寒地冻,车内却温暖如春,令人昏昏欲睡,李征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面的丝浓,看她面色红润,脑袋瞌睡地一点一点,便默默地调高了空调温度,将车开的愈加平稳,困意渐渐袭来,丝浓终于低挡不住一天的疲乏,在车里睡了过去。

    待她再被惊醒时,已经是在李征的怀里,两人正在缓慢上升的贵宾电梯里。李征开车到达了他下榻的酒店,不愿惊醒她的好梦,便将她轻轻地拦腰抱起来,又给她身上搭了个小毯子以防着凉,往房间里走去。

    到了房间后,外面的雨已经下的越来越大,有着要瓢泼大雨的架势。李征将丝浓轻轻放在沙发上,自己先去洗手间洗澡。因为是从地下车库里上的直达电梯,两人衣服倒是没有淋湿。丝浓默默观察了下房间的布局,看了眼没认出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又懒懒地继续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李征边拿毛巾擦着自己潮湿的头发边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她还懒散地躺倒在沙发上,四周静悄悄的。他怕她着凉,轻轻地拿手指戳戳她软乎乎的脸颊,温声道:“醒醒,起来洗个澡再睡。”又给她拿了浴袍和拖鞋,哄劝着她去了浴室。丝浓站在有点烫的水下,脑子逐渐清醒,热水轻抚过她如玉的身体,熨帖地让人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在浴室吹干了长发她才磨磨蹭蹭地出来。

    都说洗完澡的女人是最美的,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洗了个热水澡,丝浓的脸蛋蒸的红扑扑的,肌肤干净,不施粉黛更有清水出芙蓉的清透。李征正惬意地靠在床头看财经报道,抬头一看,灯光下看美人,更盛往昔。李征觉着嗓子有点干,低沉道:外面雨太大了,今晚在这休息一下,明天带你回y市。丝浓嗯了一声,往大床的另一侧走去,很自然地准备躺下休息,都在一个房间了,再矫情也没意思,就看李征做不做个人了。

    丝浓刚到另一侧坐下,还未完全躺下,便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传来,李征强有力的胳膊已经过来想要搂着她了。丝浓到底还是跳了下,你干嘛。李征那张白皙玉质的脸上扬起无辜的笑,我想搂着你,其他什么也没想。美色当前,他要什么也没想,那他真就不是个男人了。李征摸摸鼻子想着。

    丝浓压住自己心脏狂跳的心情,转头看到床头柜有个金银色的音响,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李征不以为意道:听音乐的。丝浓来了兴趣,央着李征给她调好了音响,她又光着脚跑到落地窗边将厚重的灰银色窗帘拉上,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放了首粤语版经典老歌《万水千山总是情》。

    待婉转多情的歌声响起来,丝浓又拉起李征温暖的手,颇有兴致地邀请他在这样的一个雨夜里,在漆黑的房间里共舞。他看不见她迷离的眼神,可能酒意上了头,李征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跟着她闹,这真像一场梦。

    在夜不能视的房间里,人的听觉和触感格外敏锐。

    在这低柔婉转的歌声里,他能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躯轻轻隔着点距离贴着自己,一双温柔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大手紧紧地抚在她的腰间,有股暖意灼烧着,鼻尖嗅到了沐浴露的清新香味,长而柔软的发丝偶尔拂过他的下巴,带起令人颤栗的触感,他的呼吸渐重,两人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羊绒地毯上,随着经典的歌声轻轻摇摆。外面电闪雷鸣,雨水激烈地击打着窗子,淅淅沥沥,室内却是一片柔情与静谧,岁月静静流淌,恍若地久天长。在轻缓摇摆中,两人逐渐靠近,许是今晚的酒意醉人,抑或是歌声正美,李征的吻情不自禁地落在她的发顶,两人如在暴雨中漂浮的小舟,心无处着落,只能互相依靠,不知今夕何夕,直至天明才昏昏睡去。

    大概是昨天爬山太累了,两人这一觉睡的格外地沉,直至天色大亮将近中午才醒来。醒来后,丝浓拨开放在她腰间的大手,去浴室洗澡。李征醒来,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心里突然涌起一阵空虚。待听到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后,这才放心地继续睡过去。待洗完澡后出来,丝浓看到他还在睡,毫不留情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念叨着“你还起不起了?”李征被她咕哝的声音喊醒,醒来笑意盈盈地凝望着她,又摸摸她的脑袋,这才爬起来慢悠悠地套上自己昨晚扔在地上的衬衫,丝浓简直没眼看,又给他重新找了件衬衫。待洗漱完毕,到酒店大堂吃了个早餐后,两人还要开车回y市。

    在高速上开了将近四个多小时,接近傍晚,两人回到了y市。两人刚到家,还没能在沙发上坐多久,李征就被王江的电话给召回了。电话一接通,另一头就传来王江火急火燎的声音:“征哥,快来,出了个命案。”李征换了身制服,又嘱咐家里的阿姨给丝浓做个晚饭,到车库换了辆黑色雷克萨斯往局里赶。

    到了局里,天已经黑了。李征迈着大步往讯问室里去,王江匆匆从里面出来,将门带上,简明扼要地将案情告诉李征。原来是卫轩所在的医院报了警,头天晚上他们医院急诊送来了个孩子,大概一岁多,旁边跟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自称是孩子的母亲,还有一位陌生的中年男人。孩子送来时口唇绀紫,眼处有青斑,医生判定孩子送过来前就已经死亡,经过诊断是口鼻窒息导致死亡。当晚接诊的医生向女子询问孩子送来之前发生过什么,女子称是孩子意外死亡,而最令人生疑的是同行的男子并非孩子生父,且让女子赶紧将孩子火化。女子竟然就这样将孩子送去火化了。事后医生越想越觉得生疑,根据未成年人强制报告制度,医院便报警了。

    李征不在,王江便被抽调到了刑大,接警后立即出警,将当日涉事的女子和男子一同带回了所里。经过他们初步询问,女子已经将案发当天的事实叙述完毕。

    据她所述,她与那名男子是朋友关系,那日中午男子带她去吃饭,并让她把孩子也带去。到了店里,两人坐定,男子提出要去男厕所,并从她手里把孩子抱走,她让他不要把孩子带到男厕所。对方未理睬,带着孩子去了男厕所,她就先把菜点好了等着对方。大约过了将近二十分钟后,对方回来了,将孩子还给她,并说孩子睡着了。她看孩子确实没有吵闹,便和男子两人开始吃饭。待吃完饭后,发现孩子还是没有动静,晃了晃孩子,没有反应,才发现不对劲,质问男子究竟怎么回事?男子辩解称:孩子在厕所摔到了头。待男子结完账后,两人这才匆匆忙忙带着孩子去医院急救。

    做笔录的同志抬起头问道:“根据诊断书上所写,孩子送去医院时已经口唇紫绀,脸上有青斑,你没有对孩子的死因有任何怀疑吗?”女子答道:“我不知道。他只说孩子在厕所摔着了。”王江又问道:“那他为何急于让你火化孩子?你又为何答应了?”女子犹豫地说:“他巧言令色,我害怕,就按照他说的做了。”王江继续逼问道:“你作为一个母亲,让一个陌生男子带你的女儿去男厕所,为何你就那么放心让他带走你的孩子?”女子终于支撑不住,痛苦地说:“我不知道,他他以前就很喜欢我女儿,经常亲我女儿,也带她去过男厕所,但是都没什么事。”王江看问的差不多了,让同事继续做笔录,自己到隔壁讯问室了。

    王江在讯问室内问了涉事男子一些问题,对方就是打死不承认。李征听了王江的话,思考了一会儿,按照女子供述,该男子与女婴的死亡有很大的嫌疑。只是因为尸体已经火化,没有物证,只能从两人口供入手。李征冷着脸走进讯问室,浑身笼罩着低气压,他沉着脸坐下来,对面被拷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此刻坐在审讯椅子上,脸色疲惫。李征抬眼冷冷睨一眼,大声呵斥道:“你给我老实点,说假话有什么法律后果你想必清楚。现在,给我老老实实交代。”男子语调平平:“我带孩子去厕所,孩子在厕所摔了一跤。”王江听了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回答,气的将本子摔在桌子上,李征按了按他的肩,又示意将录音录像设备关掉。自己唰地一下站起来,大跨步走到男子跟前,一脚踹翻了对方,又将男子拎起来,猛地挥了对方一巴掌,冷冷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跟你开玩笑哪,你不说实话,这地方进来容易出来难。”男子被打蒙了,嗷嗷叫道:“你们这是刑讯逼供。”李征嗤地笑了,懒得理他,把本子和笔甩在桌子上,“现在你重新开始说。”被头顶强光直直照射着和李征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盯着,男子身体和心理防线开始渐渐溃败,为免受皮肉之苦,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熬了大半夜,李征和王江才终于将笔录做完。

    将男子送到看守所进行羁押后,王江愤愤不平道:“这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啊。这母亲也是交友不慎。”李征瞅了他一眼,讯问时的戾气已经消失,淡淡道:“你是受害者有罪论吗?当务之急是将罪犯绳之以法。收起你的道德评判,办案时要以法律为依据。”王江发动车子,接口道:“嗯,也得考虑情理与法理。”李征拍拍他的肩,接下来的事由王江收尾,自己则当夜去向领导汇报案件进展情况,毕竟敏感案件,防止引发舆情。

    待全部忙完,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距离天亮没多久了,李征干脆直接就在单位睡下了。丝浓看李征一夜没回来,估计他是连夜讯问去了,也没打扰他的工作,自己一个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