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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暗船(二)

    雨停了,天也好像快亮了,周边渐渐起了一些薄雾,本就湿透的长衫此刻更加冰冷了。

    到了岸边我二人搀扶着她下船,前后都是他们的刀客,我说他们是东辽之人,他们显得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反驳,我猜的应该不假,如果三哥和其他高手联合刺杀何荆,那他们拿我们的命做要挟也是一种防范手段,而且我还是郎录勋的亲弟弟。

    但是,我并不敢打包票,在我哥这种国士大义之人眼里,我的性命在此刻不如草芥,但他身边其他的高手就不好说了,此刻万万不可出现分歧,希望其他人能劝住三哥,我的命是去是留倒无所谓,可是这些师兄师姐,他们是无辜的,只是政治手段的对弈中,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也罢,我们一行人被抓到船上,想必每一个人都没放过,而且行动如此之迅速,根本没有求救的机会,当务之急是把师姐的烧退下去,在想办法找人求救。

    “你们主子的帐下可有出名的幕僚?”

    前面的人只是扭头用余光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理会。

    “想必为你主子出谋划策之人,定是籍籍无名之辈,拿你们的命死给南楚看,根本没有把你们当人看,但是我觉得南楚不一定会为其动容,可惜啊,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仰天长叹。

    “你又在说什么鬼话,小子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把这娘们儿治好,少在这说废话”,他狠狠的用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能感受到手指有些粗糙,那种粗糙不是练刀剑的那种茧子,更像是,农作劳务之人的手。

    “怎么?说到痛点上了,她哥郎录勋不出几个时辰就能杀回来,据我所知,他是最年轻的一品下刀客吧,你们生在全民皆兵的地方,家里还有妻小吧,你们的主子拿你们的死,向南楚求情,也是拖延时间,没错吧,因为你们的主子快要被郎家三少爷杀死了”

    他的手越发的用力,我有些喘不上气,艰难却有意的笑出了声。

    “住手!”

    一位神秘的人把刀放在他的胳膊上,他的声音很年轻,仔细看手也没有那种粗糙感,因为看不到手心所以无法确定是不是有很多茧,单看手背,就算是富家公子哥也说得过去,嫩的很。

    “看你年纪也不大啊,叫什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附月神教郭涣青是也”,我转身继续搀扶着师姐往寺院走去。

    “小小年纪有如此见解,不错,蔡恩之教你的?”,他在我背后发出冷冷的声音,和我三哥倒是有的一拼,但经不起仔细听仔细瞧,三哥身上的那种大侠气质和富贵之感是模仿不来的。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还需我师傅亲临?这些兵卒出生入死,想必你家主公并没有告知其此次任务的详情吧,也是,哪有君主把赴死说的那么透彻的呢”

    “想干扰我军士气是吗?你再敢多言我真把你头砍下来扔给蔡恩之,你看我敢不敢?”,他贴到我耳边轻声说道。

    “小深师弟,郎小姐,小心地滑”

    我并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之语,但是从言语中可以看出来他定是这些贼子的领军人物,有城府,心思肯定要比这些兵卒要深一些的,我刚才说的只是瞬间能想到的理解,但也说不准何荆还有别的阴谋,还是不能大意才是。

    大雾越来越重了,是个好时机,郭师兄和师姐有了郎家子嗣的身份,这人定不敢轻举妄动,只需稳住师姐的病情即可。

    “这位大哥,其实你也不用太激动,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只是赌了一把,还真让我猜对了,如此看来,你们这些手下都是被迫参军的农民吧,听话,又没心机,甘心赴死很合适是吧!但是你有没有认真想过我刚刚说的话,他们都有妻儿啊,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被你们如草芥般丢弃,我身为留国之臣都觉得心寒啊”,我悄悄在他耳边说着,嘴角向下,微微摇着头。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年轻人”

    我正想着怎么套他话都时候,师姐直接瘫在了地上,而郭师兄也体力不支力了,全身疲乏不堪。

    “我自以为是?这郎家小姐要是死了我看你怎么交代”,说完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小深师弟,我先把你姐背回去,她现在的情况容不得耽搁”

    她的额头和侧脸贴在我的后脖颈,隔着衣服都觉得很烫,身后的贼客更是紧跟不舍。

    我把她放到我的房间,回身对贼客说道:“她现在动不了,你要是担心我趁机逃跑就跟着我,但是谁要敢对她不敬,我豁出命也得跟你们拼个死活”

    我起身迅速跑到一间全身草药的房子,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没少往这里跑,各种草药的所在地还是有些清楚的,等我接上水,熬上草药,他们也带着郭师兄跟进来了。

    “小深师弟,我多熬了一点药,你先去放衣服的那个厢房,多拿些新的干衣服,给师兄师姐们带去,你们几个拿刀的,帮把手,我来照顾郎小姐”

    我拿着一条干的毛巾,轻轻的擦拭着身上和头上的水,看着后面几个贼人:“我现在要给郎小姐擦拭身体,难得你们也要看吗?信不信郎家三少把你们眼睛挖出来,真怕我跑就在门外守着”

    我接过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一旁,我并没有点燃烛台,此举虽非君子所为,非礼勿视,但也是无可奈何,我脱下她的衣服,轻轻的擦着她的身上的雨水,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她渐渐的好像有了些意识,起身问我:

    “你刚刚是摸我了吗”

    “对不起啊郎小姐,你身上太湿了,我需要给你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才行,药快好了,不用担心的”

    “那你岂不是都看见了”

    “没有,刚刚屋内没这么亮的,我没看,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慌张的有些结巴了。

    她嘴里小声呢喃着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此刻最重要的是逃出去,请救兵,最好是既不耽误三哥的刺杀和挽救师兄师姐的性命。

    我推门而出,大雾似乎比刚刚更重了,那个领军的年轻人守在我的门口。

    “你拿我们作为人质,我能忍,但是要保护好他们,尤其是郎家的人”

    “你不是郭涣青,对吧?”,他轻笑了一下。

    “我就是”

    “一个小小的附月准徒弟,竟敢指示郎家小少爷,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她拔出刀顺势向门上砍了一下,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刀痕。

    “我是他师兄”

    “可你明明年纪比他小”,他没等我把话说完就打断了我。

    “你是郎令深才对,因为你不允许别人看见你姐姐的身体对吧,所以支走了他”

    “你说的对,但是船上的师兄师姐也全都湿漉漉的,正好换上干净的衣服,即使是人质也要优待的吧,你说呢”,我轻轻用食指触摸着那个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