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们但凡讲点江湖道义就不会死咬着顾清让不放了，毕竟他们很清楚那天晚上打他们的是谁，他们没胆子来报复我，非要跟着顾清让就暴露他们想出那口气的扭曲心理。

    这种人就跟疯狗没什么区别，不咬伤几个人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打一顿只会让他们更记恨顾清让，会更麻烦。”

    龚超明白姜堔的顾虑，但问题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跟着那个瞎子吧？能跟得了一时，你还能保护他一辈子吗？你敢保证没有疏忽的时候吗？万一他时时刻刻跟着我们，就等我们一眨眼的功夫动手呢？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必须想个办法出来。”

    “我暂时还没想好，先跟着吧，等我想出对策再说，这么久没休息了，先好好睡一觉吧。”姜堔说完站起来往房间里走去。

    晚上姜堔卡着饭点来接顾清让，这一次他没再选面馆了，而是选了个餐厅，点了些炒菜。

    从这之后，姜堔每天都跟着顾清让，晚上守在他家门外，白天把他送去餐厅后才回去睡觉。

    为了不引起顾清让的怀疑，他一般情况下都是默默地跟在顾清让身后，很少出现在顾清让身边，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现身。

    龚超不明白姜堔的意思，顾清让被人盯上了除了他们帮忙盯着，也可以告诉顾清让让他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外出啊。可看姜堔这样，压根就没打算告诉顾清让。

    姜堔看着顾清让拄着导盲棍磕磕绊绊地往餐厅里走，掸了掸手上的烟灰，伸手把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不告诉他一是不想让他害怕，二是说了也无济于事。他一个看不见，就算知道了有人想动他，除了任人宰割和害怕什么都做不了，既然这样，说了还不如不说，起码他还能活得轻松一些。”

    “那你也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后啊，你完全可以以朋友的身份接送他上下班啊，这样我们也没这么累。”

    姜堔眯了眯眼，吐出一口烟雾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那天我去他家吓了他一次，出现的太频繁会让他以为我是在监视他，会吓到他的。”

    龚超闻言抬起头看着姜堔的脸在烟雾缭绕的车里忽隐忽现，让他一时间有些看不清姜堔的轮廓，怎么也不能把他跟那个冷血无情，连眼睛里都氤氲着阴翳的杀气的人联系在一起。

    姜堔看着顾清让进了餐厅，把烟头摁在了车台上的烟灰缸里，说了一声“走吧”就开着车走了。

    任何一件事情做久了都会变成一种习惯，姜堔发现自己守着顾清让也守成了习惯。

    他每天都会在同一时间醒来，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一个地点看着顾清让上下班，算着时间隔的差不多了，会在各种“偶遇”的情况下带着顾清让去吃一次饭，让他换换口味。

    有时候是姜堔请客，有时候是顾清让买单。

    这天姜堔在车里准时准点地睁开眼，天上熙熙攘攘地飘着些稀碎的雪沫子，落在地上奇迹般地没有化，而是薄薄地铺了一层。那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被如此一点缀，竟然有几分诗情画意的味道。

    只是不多时，这美景就被来来往往的车流破坏了，洁白的雪被车轮黏得泥泞不堪。

    姜堔扯开身上的被子，抬起手腕看了看。他今天醒的有些迟，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可是顾清让还没出来，以往这个点他应快走到公交站牌了。

    姜堔往那边望了一眼，没发现顾清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