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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罂粟花与蛇妖(十一)

    裙角带起的细风唤回小白的深思,它扑腾着翅膀直起身子,仔细回想刚才的画面。

    师公满脸通红衣衫不整,搂着他便宜师父的腰,便宜师父又搂着她的的肩,这是要做事儿的节奏?

    小白偷偷地用尖喙抵开门缝,探出脑袋欲要一探究竟,还未看到两人的身影,倏地一道银针破风刺来,吓得它叫唤两声腾空飞起。

    虽然它极快躲开,但尾巴上的羽毛依旧未能免遭其难,两根羽毛飘飘然落到地板上,化作一小撮黑色的绒毛,估计那地方已经秃了。

    小白心中骂了江浮舟不下十遍,扑腾着翅膀哭着离开。

    桑筠收回落在门缝的目光,目光落到少年认真的脸上,不禁有些好笑。

    最应该回避不是他吗?

    满头青丝遮去肩背之上雪白的肌肤,桑筠敛住不自在的神色,撑起身子转过身背对江浮舟,抱着手臂,他故作若无其事问:“为师的衣裳是你换的吗?”

    “师父放心,我蒙着眼,什么都没看到。”

    还还真是他!

    她握拳微咳,“你先出去,我穿件衣裳。”

    傍晚十分,桑筠准备给自家徒弟道谢,踱步到他的屋子,正准备敲门,里面传来女子的柔柔的声音。

    “公子云姑娘不肯收留我,我无家可归,请你好心收留我,我愿意做你的丫鬟,伺候在你的身侧。”

    午后许知意来过桑筠屋中,哀求她收留,但她以路途凶险为由了当拒绝了她,没曾想这会儿又勾搭上江浮舟。

    温润好听的嗓音有些冷淡,“我不需要丫鬟,我与师父四海为家,遇见强大的妖物尚且自顾不暇,若是带着许小姐,那岂不是?”

    话说得很直白,不想带上拖油瓶。

    没有偷听墙角的习惯,桑筠转身回了屋,恰逢伊澜出定醒来。

    花朵朝向墙壁,两边叶子气鼓鼓搭在花茎上,若是伊澜灵体尚在,必然是一副怒不可遏之态,她语气古怪道:“你不怕你那小徒弟被那个狐狸精勾走?”

    桑筠的屋子在江浮舟与许知意屋子中间,屋子隔音虽好,但她毕竟不是凡人,五感惊人,刚醒来便听见隔壁的动静。

    悠哉游哉坐下,桑筠掺了一杯茶水,“瞧你说的,勾走算人家的本事。”

    “怎么你就一点也不吃醋?”

    登时桑筠打了一个寒噤,差点撒了杯中的茶水,“我吃什么醋?”

    她执起茶盏浅酌一口,霎时隔壁的动静被放大许多,听得真真切切。

    粉色的罂粟周身散发着光泽,显然小花花正在施法。

    桑筠放下手中的杯盏,柳眉微蹙,“喂,你今日刚修的一点灵力诶!”

    “本姑娘愿意,我到要看看这狐狸精要玩什么花样?”

    好吧,其实听听也无妨啦。

    骨碌碌的眸子停止转动,她的手掌附上花茎,往里灌输了一些灵力。

    伊澜不可思议,“你?”

    桑筠拍拍花瓣,“认真听,算我的。”

    这人还真是,哎!

    许知意低低抽噎,拉住江浮舟的衣袖,“莫非是云姐姐给你说了什么,引得江公子嫌弃我?”

    “我对许姑娘的事不感兴趣,江某认为许姑娘跟着我们这么久,也该知足了。”

    被冰冷的目光盯得一颤,不过她不打算放弃。

    许知意跪了下来,攥住雪白得袍角,“江公子莫不是怕云姐姐误会,我可以给她解释的,我只想留在公子身侧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扫过紧攥袍角的那双手,少年目光里的嫌恶转瞬即逝,“误会什么,又有什么可以误会,你不用报答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区区举手之劳,再说你最应该感谢的是我师父。”

    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清俊瘦削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不知怎得许知意心底一股莫名的惧意油然而生,她下意识松开江浮舟的袍角,往后挪了几步。

    伊澜哂笑道:“喂,话说你这徒弟不错,针针见血。”

    桑筠伸手挠了挠她的花茎,下一瞬便被叶子拍了回来,“其实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的。”

    “不是你先叫我喂的嘛?”

    她挠脑袋:“是吗?”

    祈月:“桑儿,是的。”

    “桑筠”

    “不,叫云桑。”

    伊澜调侃,“故作什么神秘呢?”

    “你想多了,我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玄天那厉老头儿现在可是在派人四处搜罗我。”

    “哈哈哈,我倒是听过你的事迹,打伤同门偷盗玄天宝贝,叛逃出山,可真有你的!”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桑筠微叹,“我岂是鸡鸣狗盗之辈,那些无非都是厉老头给我定的罪名,这些宝贝都是我家老头儿留给我的。”

    伊澜若有所思点着花瓣,“原来如此。”

    “厉鸣那死老头儿坏得很,素来与我不对付,我家老头儿羽化仙逝后,他把我关到玄天地牢,想派人弄死我抢劫我宝贝,还好我术法不错,不日便破开地牢逃了出来。”

    所有宝贝中,厉鸣最想得到的莫过于祈月,因为它是神族遗落的法器。

    桑筠想起厉鸣气不打一处来,他素来看她不顺眼,撺掇小辈疏离她,时常挑她的错处,亏得清虚老头儿是玄天长老堂首席长老,一次次挺身相护,她才在玄天安然无虞呆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