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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陪着周呈安用了饭,又说了好一会子话,闻予锦才回到自己单开的房间休息。马车一路颠簸,她确实有些乏了,略略洗漱后便直接就寝。

    没想到迅速入梦却又恍恍惚惚醒来,看着陌生的屋内轮廓,才恍然想起来正身在别处。

    这客店的窗户临着街道,安静的夜里,梆子声一慢两快的敲了三声,伴随着打更人的“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一起传了进来,原来,已经是三更天了。

    窗户半撑着,月光清淡,不算明亮。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关窗,正在这时,窗口忽然传来一声响动,她悚然而惊去摸枕头下的匕首,下一瞬便被人扣住了喉咙。

    动作太快了!

    她浑身一僵,那人高大的阴影已经覆了过来,她挣扎起来想要大叫,奈何来人将她卡得死死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的挣扎动静也越来越微弱,那双大手才缓缓松了一点儿力道,然而紧接又把她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并且反过来抵着她。

    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气啊!

    那人动作一气呵成,显然是个惯犯。

    两人看上去靠的近,但男人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喉咙被松开的闻予锦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她就被这人掐死了,如果意念能杀人,她已经将这个人千刀万剐了,泛着森冷幽光的匕首抵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她却只能恶狠狠的盯着那人。

    许是这目光太多强烈,那男人一抬头忽然对上了她的目光。

    微弱的光线下,她如同一只炸毛的猫儿一般凶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咬死,尚有些粗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四目相对,闻予锦心里一惊。

    是他?

    凌厉的轮廓和眉角,如野狼一般凶悍冰冷的眼神,就算看得不是十分清楚,她一眼也能认出是那天夜里被她撞到的人。

    当时就应该给他撞死!

    闻予锦收回目光,思绪渐渐回笼,那天晚上乌漆嘛黑的,她又易容成了小厮的模样,他应该认不出来自己,既然认不出来自己,他便不是来寻仇的;瞧他既要辖制自己又嫌弃自己的样子,定然也不是寻财寻色的;最后,他明明想让自己不喊不叫,却一言不发,反而是直接动手……

    综合起来一看,可能是个心理有大病的哑巴!

    他来干什么?

    脑子有大病的疯批做起事来是不能用常理推断的,闻予锦的心里从最开始的惊吓、惊恐到后来的愤恨,转到了更大的惊恐。

    男人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刚才不是还恨不得要死自己么?这会儿又知道害怕了?

    难怪敢冲喜,果然是个脑子有病的。

    月亮其实没有多大,客店门楼子上的灯笼的亮也有限,男人的目光幽深的如寒星点墨,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女人的目光好比受惊的小兽,如有外人,肯定觉得两人的形容诡异的很,弄不好还会发生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但实际上,两个人互看对方,都觉得对方脑子有病。

    然而,这种诡异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街道上传来了马蹄声,听着人数还不少。

    闻予锦去看那人,冷不防对上一个警告的眼神。

    懂了,原来不是脑子有病,而是躲避追兵。

    她被男人押解着来到窗口,顺势往下一看,来人擎着火把,看那盔甲袍子竟是皇城司的人,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再看那男人,竟然堂而皇之的趟到了她的床上!

    这是她的床!这人究竟想干嘛?

    闻予锦睁大了眼睛,下一瞬就被男人直接拉上了床。

    这客店小,每一间的格局也小,菘蓝两个连个打地铺的地方都没有,闻予锦这才叫她两个另外开了一间房。

    现在却有些后悔这样的安排了。

    于是,现在的情况成了闻予锦躺在外侧,男人躺在里侧握着匕首抵着她的后腰,虽然始终保持着距离,但两个人窝在一床被子里,只闻予锦露出个脑袋。

    还好出门在外,她之前是和衣而睡,但即便是这样,也有些名节受损的样子,她不停的麻痹自己,别冲动,她是个要当寡妇的人,将来也不是不可以养几个小白脸儿……现在姑且当他是个老白脸儿吧。

    虽然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这人骨相不赖,长相应该不会差太多。

    爹说了,心要大,格局要打开。

    不就是个老男人么?

    遇到狗咬人,不是急着咬回去,得先找大棒,要么不打要打必须一击命中。

    一楼传来开门声,对话声夹杂着甲兵动作的声音,嘈嘈喁喁听不太清楚,闻予锦明确的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浑身紧绷起来,呼吸也压低了。

    现在知道紧张了?

    这人,就算不是神经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客店里亮起了灯,一楼二楼到他们所在的三楼。

    皇城司的人把每一间客房都查了,房客们被吵醒一时间怨声载道,眼看就要查到闻予锦这一间,郑妈妈带着四名护卫挡在门口,隔壁的房间里头,周少珩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