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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当天,未及天黑,云思俭就醒了,宫里忙派人去通知墨夷旻禛。

    几天没怎么进食,人免不了要清瘦一圈,精神却出奇的好,面色好起来,白幼虚问她有没有哪里不快,她只说肚子有些饿,绸伶喜极而泣,抹着眼泪说马上备些好吃的来。

    白幼虚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脚上有一下没一下,动作散漫地摇晃着。

    眼中情绪复杂,难得地微蹙着眉头。

    看来,旻禛的怀疑不无道理,钟褚灵绝非无辜!

    不一会儿,墨夷旻禛就到了,云思俭连身起来,被他制止,只顾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看在外人眼里,倒很有几分琴瑟和鸣的意思,可在白幼虚眼里,却并不是这么回事。

    这些年,他们的关系始终恪守着某种微妙的距离。

    虽然都不曾泄露过半个字,但白幼虚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

    相伴这么多年,相处得很有恋人的模样,但跟白幼虚在一起时,墨夷旻禛却从没有提到过云思俭,一次都没有。他们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这点让他很是疑惑,或许旻禛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在乎云思俭。

    云思俭原是宁城城主的女儿,那宁城虽则取安宁、宁静之意,却没有一天的宁日,那里距离王城遥远,虽无战火侵扰,但城内土豪劣生、强盗流寇泛滥,烧杀抢掠,□□妇女,无恶不作,百姓深恶痛绝。

    偏偏,那城主又是个软弱无能之辈,长此以往,歹徒们越来越放肆,抢劫了城主府邸,掳走了不少女眷,云思俭就是其中之一。

    城主生前,笃信佛事,做了许多善举,有几个得过恩惠的很是为他鸣不平,便挺身而出,从歹徒手里救下了云思俭,但无奈自己无力供养,便将她交与花萼楼的楼主收养,从此与楼主父女相称。

    花萼楼是名满州部的烟花之地,只接待文人骚客,世家公子,从未出过乱子,口碑颇佳。

    云思俭在那里养了几年,花了许多银两,心里过意不去,便提出为客人抚琴唱曲,以报答楼主一二,楼主起初不答应,但经不住她软磨硬泡,便让她带着面纱抚琴。

    先王后屡次刺杀墨夷旻禛失败后,就想出个借刀杀人的主意,看了老城主的折子,便鼓动先王将他赐封去宁城做王。

    他到宁城不过短短半年,就将凶徒寇匪肃清殆尽,百姓无不心服口服。

    一日述季回来,提起前城主的事,感叹云思俭沦落到烟花之地,命运多舛,心生怜悯,劝旻禛把她接到王府中来,以客待之,旻禛只当他看上云思俭,便欣然答应。

    于是,一来二去,相处下来,云思俭对旻禛暗生了情愫,便一发不可收拾,飞蛾扑火般挤进他的世界。

    吃过东西,云思俭恢复了气力,问起案情,白幼虚不等墨夷旻禛开口,便抢先告诉她,玉牒所已经查清,下毒之人就是钟褚烟,她信以为真,又说了好几件她下黑手坑害钟褚灵的事,言语中藏不住的袒护,旻禛也怕她知道了真相伤心,也就作罢不提。

    躺了好几日,云思俭说想活动活动胫骨,便让绸伶搀她到院中走动。

    看她们走远,白幼虚才正色道:“下毒之人是钟褚灵。”

    早上还为钟褚灵争辩,短短几个时辰,又说着截然相反的话,旻禛深知他并非感情用事之人,一定是她在他面前露出了什么马脚,“说来听听。”

    “其一,她的反应十分奇怪,从头到尾只顾打听思俭的病情,对亲妹妹,却只字未提。其二,她在给云思俭喂汤药时,有一勺喂得很费力,勺子扬得很高,还在她的牙齿上刮了一刮,好像怕什么漏出来。我便推测,她是在喂思俭吃解药,于是便在这里等着,果然,思俭不多时就醒了。”

    旻禛有些意外,他倒没想到她是来送解药的,嘴硬道:“兴许那毒是你那碗药解的,她只是想过来看看思俭而已。”

    白幼虚非常肯定道:“不,解药是她送的,我那碗药只是控制毒性蔓延的,解药尚未配制出来。”

    “她为何要这么做?”毒肯定是她下的,这点他从没怀疑,只是费了半天劲,又白白送上解药,有些费解。

    白幼虚坦然一笑,自嘲道:“大约是怕我医术不精,救不了思俭,所以她就亲自送来了。”

    “看来她的目的是钟褚烟,至于为何给思俭下毒,这背后的用意,只怕是冲我来的。”意识到被利用的旻禛,心里很不是滋味,对她的伤势仅存的那点儿悔意,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白幼虚见他面色不佳,咧嘴笑道:“旻禛,你这个小仇人不简单,我担心你对付不了她。”

    旻禛兀自转身,“过段时间,她就是你的了,你自己留着对付吧。”说完,疾步离开。

    ————

    又过几日,白幼虚把解药配制出来,钟褚烟也醒了,只是不像云思俭那般,有玉清还魂丹护体,虚弱得很。

    旁的事物还没看清,玉牒所的人就将她下了地牢,关在了钟褚灵待过的那间牢房中。

    毒杀王妃是重罪,证据确凿,任她喋喋不休地喊冤,却并没人理睬她。

    “我说,你就不能调停待着,这都喊了几天了,你不累,我们还烦呢!”伢子放下酒菜,不耐烦喝道。

    “大哥……你帮我往丞相府传个话……让他们速来救我……酬金你只管开口……丞相府有的是钱……你要多少都行……”她身体虚弱,声嘶力竭断断续续地乞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