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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受邀

    乐苒拾级而上,跨过重重树荫,停在房门前。叩响房门后得了允许,她才推门而入你。

    阳光倾泻而下,灰尘在金黄色的光芒中摇曳生姿。

    陆遇递给乐苒一份卷宗,乐苒接过,卷轴在她手中翻转,她心有疑惑。

    陆遇边看书边道:“这是刺杀一案的卷宗。此案已破,三司整理其中过程、涉案人物与结果,我奉命监察查案过程,他们抄录一份送来给我。我念着你曾为此案劳心劳力,该有知情权。”

    乐苒翻开卷轴,前面大致掠过,主要看结案过程。假王广中毒身亡,究其下毒者无果;王家人洗清嫌疑,无罪释放;至于樵夫与接应之人,他们招供,指向西境之人。

    他们让樵夫二人与假王广互相辨认,谁也不认识谁。

    乐苒不解:“牢房由各位狱卒层层看守,饭食也由狱卒们一一验过,怎么可能会有人悄无声息下毒?”

    陆遇放下手中的书,双手交叉撑在桌子上:“在饭食中下毒太过简单。只要溯源,看看饭菜经过谁的手,不怕查不出来。”

    乐苒表示了解,陆遇继续道:“假王广毒发身亡后才由狱卒发现。他于黄昏之时毒发身亡,死在晚膳前。牢房内每日只提供早膳和晚膳,距离早膳早已过去大半天,他所中之毒又是□□,时间之久,由此肯定对方不是通过膳食下毒。”

    “他可见过什么人?”

    陆遇摇摇头,神色沉重:“当日审问,几位大人都在场,没有异常,后石侍郎与其余狱卒送其回去,众目睽睽之下,只怕也难搞小动作。这是他当日的行踪。”

    “牢房中有死了的老鼠,中了□□而死。而三司搜查牢房,在其角落稻草遮掩的地方发现一小洞,容得下老鼠进出。估计有人与假王广借此老鼠洞传消息,对方怀了杀心,在纸张上做文章,假王广吞下纸张致死,老鼠携带纸张,亦不幸中了毒,这是三司的猜测。如今死无对证,又毫无头绪,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身为副将,乐苒卸了巡查兰陵的责任,负责帮助陆遇处理一些大小事务。作为他的近侍,祁天佑时常召陆遇入宫,乐苒亦陪同。

    这日,乐苒陪同陆遇入宫。走出御书房时,正好见一华服女子笑着款款走来,从容优雅,高贵又美丽。

    陆遇作揖:“卑职见过贵妃娘娘。”

    女子看了眼陆遇身后矗立的御书房,檐牙高高翘起向四周舒展。她收回视线,欣然一笑:“这些时日,辛苦陆将军了。”

    女子又看向一旁同样低着头的乐苒,轻声询问:“这位看着面生,是陆将军新的副将吗?”

    陆遇点头:“她名乐苒。”

    “原来是她。”女子点头,“本宫在此先谢过陆将军这些时日的奔走,若无你们,行之恐怕还要蒙受这不白之冤,不知多久才能洗清罪名。”

    陆遇恭敬,不苟言笑:“承蒙陛下信任,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女子本为寒暄,寥寥几句后则越过二人离开。陆遇与乐苒侧身,恭送她的离去。

    乐苒看着跟在邵贵妃身后的宫女。她拎着精致的木盒,亦步亦趋跟在女子身侧,微弯腰,遇上时笑着一一向他二人颔首,谦卑而不怯弱。

    听女子之意,她应是祁言生母,祁天佑的妃子之一,邵贵妃。

    陆遇警告乐苒:“宫廷侍卫不得与后妃或宫女有过多接触,避免留下话柄,切记于此。”

    晚上,乐苒闲了下来,回了院子,发现余烈正好也在。他坐在庭中望月,乐苒想了想,凑上前去:“余烈,我能问你一些事儿吗?”

    余烈斟酌片刻:“能回答范围内,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事儿。”乐苒坐在他对面,满目期待,“副将的俸禄是多少?是按月发还是按年发?”

    “……”

    余烈一时愣住,他见乐苒神色严肃,以为会是一些令人难以回答的军中密事或八卦之类。不过这些天他们共事,余烈发现乐苒当真是“无欲无求”的好将领典范。整日呆在校场,要么办事要么训练,真真是一心为公。

    他清清嗓子:“月俸十两,按月发,每年年底赐大米……”

    乐苒两眼发光,十两,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从前在青水镇,她醒来时便是孤女的身份,家徒四壁,全靠邻里救济。清风寨亦不富有,她也不掌钱,身无分文,是个实实在在的贫苦人家。

    以如今的情况,她每日在军营中花费不多。不包括意外情况,若减去零头,等五年后大概可以存下五百两。五年后卖身契失效,她可以拿着这些钱先回清风寨,把大部分交给向晚,让她和弟兄们分一分。

    人多量少,每个人拿到的都有限,不过总比没有好。若是有成亲者,拿回去补贴补贴家用,减轻些负担。而她拿一小部分去浪迹天涯。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