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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高莽枝再度觉醒

    随着一声大喝,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高家目前唯一的继承人,曾乘风此时最不敢面对的人——高莽枝。

此时的高莽枝已不能用愤怒二字来形容他了,他一改往日的畏畏缩缩,而是周身杀气腾腾,满脸怨毒之色,双眼喷出的火焰几乎要将曾乘风燃烧起来。

“莽枝,你。。。你怎么来了?”如果说高莽枝不出现,曾乘风还勉强能在景王爷面前用几句谎言蒙混过关,今夜的危机就算过去了。

可现在,天大的谎言都面临着被揭穿的危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受挫,此时高莽枝的出现无异于在他面前丢下一颗定时炸弹。他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如何才能摆脱今夜的危机。

高莽枝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不理会自己的岳丈,而是朝对面的王爷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王爷,不经他人允许,私自盗取他人财物,该当何罪?”

“按大梁律法,当处刖刑!”

“王爷,多次损毁他人财物,且造成严重后果,该当何罪?”

“按大梁律法,当处流刑!”

“王爷,组织众多贼人,抢夺他人财物,该当何罪?”

“按大梁律法,当处极刑!”

这一对一答,干脆利落,周边众人均是摸不着头脑,私底下也开始交头接耳,不知这突然冲出来的到底是何人,在王爷面前想要指证谁。

高莽枝突然跪下,在景王爷面前重重叩了个头,再抬起头时,已是满面泪水:“王爷,今日我状告一人,还请您为小民作主!十多年来,他蓄意抢夺高家财产,用尽千方百计使高家家破人亡,多次虚伪狡诈巧言令色,让我陷入他彀中,又多次派人对我高家马帮行动实施破坏,使我高家的茶马生意一步步陷入困境。而今日,他不经我高家人允许,却来私自撬开高家地库企图谋夺高家财产!”他激动地一连串放珠炮般地控诉,丝毫不似往日的萎缩之态,接着他又将通红的双眼投向此时正目瞪口呆的曾乘风,一字一顿道:“他,就是面前的此人,伪君子,真小人,曾乘风!”

高莽枝这一通指责犹如一颗深水炸弹般,炸的所有人几乎晕头转向。在世人眼中,高曾两家是世交,是亲家,高莽枝和曾乘风翁婿也从未在人前表现出过任何的不和,且高莽枝从来都是低眉顺眼,不曾有任何违逆之处,今日,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而此时的曾乘风,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重大危机,看来兔子急了咬起人来是又准又狠,这些年是低估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了。

但多年的斗争经验已教会了他,任何情况下首先不能自乱阵脚!极度的恐慌后,他反倒冷静了下来,此时绝不是自己最艰难的时刻,反而是个绝佳的反击机会!

“王爷,我所控句句属实,还请王爷看在我高家多年来为朝廷的茶马事业作出贡献的份上,查明此事,严惩曾乘风,还我高家一个公道啊!”高莽枝声泪俱下,在王爷面前又重重叩了个头。

可话音未落,曾乘风突然猛地上前狠狠给了高莽枝一巴掌:“高莽枝,你疯了不成?”他恶狠狠地瞪着一双大眼睛,眼里喷出的火几乎能将对方融化,“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有王爷在,你竟然敢满嘴胡言乱语。不就床上那点破事吗,晚晚她是欢笑场里长大的人,是什么样性情你早就应该知道。当初你娶她回家,就应该知道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一个魏忠,一个仆人,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地朝自己的岳父,朝曾家身上泼脏水吗?头顶被戴了顶绿帽子,你就如此不管不顾像疯狗一样乱咬吗?”

高莽枝几乎被他一巴掌打懵,又听他东拉西扯,捂着渗出鲜血的嘴角屈辱地叫道:“你,你凭什么打人?什,什么魏忠?关魏忠什么事?”他生性胆小怕事,这次突然发羊癫疯似地竟然在众人面前状告自己的岳父,实是因为这几日的愤怒完全占据了他的整个头脑,所谓狗急了还跳墙,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可刚才那狠狠的一巴掌却似乎又将他打回原形了。

“晚晚和魏忠那点破事,你今日要遮羞,我还不让你遮了呢。魏忠到你母亲房里去偷钥匙,那是晚晚指使的,她起了二心,想要盗了地库里的财宝,二人远走高飞,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曾乘风见高莽枝已被自己的阵势唬住,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想法,继续大骂道:“高莽枝,我曾乘风平时待你如何,待你母亲如何,你可是心里清清楚楚,今日你为了自己女人那点不堪入目的丑事,为了一己私愤,就跑到王爷面前来胡说八道,你良心何在!这些年来,我曾乘风可曾有半点对你恶语相向,有半点亏待于你高家,今日你如此不识大体,我这个岳丈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说着,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又照着高莽枝的面门,给了他狠狠一拳。

高莽枝不防曾乘风再来这么一击,想要闪避已根本来不及,随着一声惊呼,人已重重向后倒去,再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时,已是满面青肿,鼻下血流不断。

曾乘风犹似仍不解气,左右四顾,从几米远处一名曾家小厮的剑鞘里刷地一下拔出一柄剑来,咬紧牙关朝高莽枝大步迈去。高莽枝见此情状,已被吓得傻了,而周围人则惊呼一片,想要上前阻止却又不敢直面那寒光闪闪的刀锋,而比刀锋更吓人的,则是曾乘风那如烈火焚身的气焰。

“曾大人!”景王爷此时霍地从太师椅中站起,厉声喝道:“你这是何意?当着本王的面,你是想要行凶吗?”

曾乘风此时已下定决心要将刚才高莽枝泼给他的污水重新泼回去,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看谁的口才更厉害,谁的气势更能将对方镇住。他自诩一辈子胆小懦弱,从来都在他压制之下的高莽枝此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眼前这一幕,显然已经奏效了,刚才还如打了鸡血般激动的高莽枝已瘫软在地,鬓发散乱,鼻青脸肿,眼里流露出的早已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王爷!”曾乘风收回自己刻意留在高莽枝脸上如冰针般的目光,回转身面向景王爷,一条腿跪倒在地:“高莽枝他今日失心疯,在众人面前一通胡言乱语,我作为他的岳丈,必须得好好管教管教他,还请王爷恕我无礼。他刚才那番话,不知情者听来,还以为我曾乘风是十恶不赦之徒,但我想当着王爷的面和他来一番对质,若他答不上来,或拿不出证据来,他今日必须当着王爷的面给我下跪认错;若是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曾乘风确实罪大恶极,今日也便伏法,任由王爷处置。”

景王爷看着面前这个惯会表演的老者,内心不禁一阵冷笑。若说以前他只是凭自己的直觉,认为曾乘风表面亲善稳重,实则老奸巨猾,最近半年却是明明白白知道了他们父子二人多来的罪行,内心愤恨不已。但此刻还远远不到与他翻脸的时刻,多年前一桩桩旧案还需要时间去查实,且以曾乘风目前在朝中的人脉,想扳倒他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今日受攸乐委托前来,只是想给曾乘风一个教训,让他能够有所收敛,但实在没想到高莽枝竟然横插一棍子,将局面几乎搅浑。

“莽枝,你可同意你岳丈的说法?”景王爷刻意突出了曾乘风岳丈的身份,此刻,他希望能将事态控制住,让一场巨大的足以令人致命的冲突仅仅化为一场可以控制的家庭风波。

听到王爷叫自己的名字,高莽枝才从极度的惊恐中回过神来。今日这么多人在,他曾乘风难道还敢行凶不成,稍稍稳了稳心神后,他不禁为自己刚才的软弱而感到羞耻。

“我同意!”高莽枝被打的脸此时肿胀的已几乎变形,咬牙切齿道:“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岳丈,多年来他想方设法让曾晚晚接近我,嫁入高家,目的便是将高家的所有尽收自己囊中!”

“高莽枝!”曾乘风喝道:“你凭什么说我蓄意谋取高家财产,你可有证据?”

“你派出郝老四多次到我马帮搞破坏,害的我们茶叶严重受损,收入锐减,近几年高家的生意多半流入到你曾家,这还不足以证明你曾家蓄意谋取高家财产吗?”

“莽枝,我希望你今日能够冷静冷静。首先,你要清楚,高家与曾家,这些年来,不是敌对的两家,而是密不可分的一家。我和你父亲多年好友,两月前我们还曾一起携手去看望过他,难道你忘了?还有,你说的什么郝老四,我从来不曾听说过此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曾乘风满脸无辜,竟然和颜悦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