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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新落成大桥垮塌

    “王爷,您要去现场吗?我陪您同去。”珂玥见王爷面色难看,知其忧心,体贴地为其拿来金丝披风。

“一定要去的。我要看看此大桥究竟是哪家黑心的工程队伍承建,交出如此答卷,这同草菅人命有何区别?若查实,我必上奏皇上,严惩不贷!”王爷边默许珂玥为其系上披风,边愤慨痛骂,又转眼回顾满屋子的人道:“你们继续讨论,我先去探探。”

“王爷,我也随您同去。”攸乐此时也已起身,“药圣谷的好些兄弟都分散在各处,有盛大庆典的场合,也必定会有他们在。我也去向他们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司徒浩的表情则更为紧张,想跟着去,却又顾及到此时自己的身份,因此犹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浩哥也去吧,你作为高家的仆人,去看看热闹也无可厚非。”攸乐颇为体贴。

司徒浩顿时面露喜色,点头应答,一是高兴能与攸乐同行,二也着实担心药圣谷的兄弟们有闪失。

“那,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革登哥哥,我们二人同去如何?”嫣儿一开口,众人又是一惊,可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他们都成双成对地走了,我们也结个伴成双成对吧。”

“嫣儿,你。。。”司徒浩想要责骂几句,却又觉得场合不对,此时也不是争辩的时候,只得把吐舌眨眼的妹妹狠狠瞪了一眼。

木伯此时已一路小跑着出去安排车驾了。虽说是同去,但其实这些身份各异的人怎么可能一起出现。因此,出得王府大门后,除王爷王妃上了同一辆马车,攸乐骑着自己的枣红马紧随其后,司徒浩和革登均只能各自乔装到现场。至于嫣儿,她仅仅图了个嘴上痛快,依旧按照他的男人打扮,大摇大摆地朝菜市场去了,至于什么家国大事,她不想考虑那么多,若非为了攸乐,她根本不会想着要去假扮什么青楼女子。不过,对于今日第一次见面的革登,她倒是心有所动。

在药圣谷时,攸乐提到最多的哥哥便是革登,因为其他哥哥均已不在人世,只有这个哥哥生死未知,且这个哥哥是最能承接父亲衣钵的,无论入仕为官,还是经世致用,革登均能应付自如,他为人通透豁达,与人结交热情有度且诚恳有礼。当初攸乐频繁说起四哥,便屡屡感叹,若四哥在,与嫣儿乃是绝配,嫣儿貌似没心没肺,内心却与此哥哥神交已久,如今竟然得知他尚在人间,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高德大桥距离景王府约三四里脚程,平日里很快也便到了。可今日这短短数里的路程,却走了足足一两个时辰。整条长安街上挤满了人,若非今日,攸乐实不知京城里竟然有如此多百姓。人群来来往往,有的在往事故现场挤,有的又从事故现场往外挤。珂玥轻轻掀开软轿的窗帘,只见外面吵吵嚷嚷,均是慌张写满脸的人群。王爷并未带人开道,虽心中忧急,也未让人驱赶周边百姓,攸乐骑着马也根本难以前行,可前后均挤满了人,连个拴马的地都难以找到,只能随着软轿走一步歇三步。

好不容易才挪到高德大桥附近,才发现这里的秩序比外围的还是好了很多。已有京兆尹衙门的官员在此维持秩序,无关闲杂人等均驱赶至外围,大桥附近一百米处站满了全副武装的衙役。京兆尹的最高长官李深亲自督阵现场,虽闻哀哀哭泣之声,痛苦呻吟之声,却无趁机捣乱滋事等恶xing事件再次发生。

李深本正在指挥手下人一边打捞水下人,一边抢救已打捞上来的人,一抬头竟然见王爷王妃亲自前来,赶紧过来行礼,一五一十汇报现场情况。

才得知当时在大桥上正在进行的是大型祭祀舞,舞蹈是由礼部提前了三个月便开始排练的,共召集了来自东西两岸的老百姓志愿者共三百名。

当时,这三百名舞者均在桥上,桥毁之时,除一小撮站在最两端的人逃脱以外,其余均已落至水中。目前,已到下游打捞上来近百具尸体,均整齐摆放在离大桥约五十米的一个临时围场,因死相惨烈,闲杂人均不让入内,除非拿着官府盖章证明为死者亲属的文书才能入内,认领尸体后再领走。因很多志愿者本就是孤家寡人,故到目前为止还无人来认领。

“抚恤工作怎么做的?”王爷望望不远处的围场,虽看不见里面的尸体,但内心已觉无比惨痛,这些老百姓好不容易才盼来一座联通东西两岸的大桥,本以为好日子刚刚开始,结果却是大难临头了。

“每位家属获抚恤金二十两银子,先留下名单,到时候由工部再一一派发。”

“才二十两银子?”景王爷勃然大怒,“死的有可能是家中壮劳力,有可能是独子,有可能家中上上下下数口人需要养活,二十两银子能做什么?是谁定下的这个抚恤金额?”

“是工部尚书吴俊良吴大人。他。。。他说这些老百姓,死了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有的甚至还是乞丐,一辈子也乞讨不到二十两银子,这个抚恤已经足够高了。”李深也颇不满这数额,只是人微言轻不敢多言,此时见景王爷站在自己一边,便多说了几句。

“好。。。好。。。”景王爷此时已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珂玥赶忙上前紧握王爷的手,又轻拍其背安抚着,王爷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了缓情绪道:“李深,你将所有死难者的详细情况一一整理汇报给我,我去面圣,和他吴俊良当庭论理,看到底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是。”李深也被景王爷的气势感染了,胸中激荡,回答得也格外响亮。

“李大人,又捞上来五具尸体,但围场太小,已经摆不下了。”这时,有一名掌事模样的人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汇报着,见到景王爷驾临,赶紧行了个礼。

“你去工部找张辉张大人,请他再批一些建筑材料用以围挡;同时到礼部找何竟何大人,请他尽快将参加祭祀舞蹈的志愿者名单赶紧交予你;并请何大人找些当地消息灵通人士前来,数十具尸体无人认领,总要让他们入土为安。若后日还无人来认,便由京兆尹统一掩埋了。”李深匆忙却又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又转身问景王爷可还有何示下。

景王爷放眼望望四周,见着官服的竟只李深一人,冷冷问道:“怎么,工部和礼部竟都未派一人前来善后吗?”

“我去派人请过他们,可工部说皇上今日得了祥瑞,他们都在皇上身边作陪;礼部说这事与他们无关,桥不是他们弄塌的,他们只排定了祭礼流程和排练了舞蹈而已。其他部的更是能躲多远躲多远。。。”李深躬身答话,也是义愤填膺,却看见景王爷忽然朝围场方向转过头去。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似乎并未看到什么异常。

此时,攸乐却已快步奔过去,和不远处一人说了几句什么,那人看脸色似乎颇为惊诧,但很快便跟着攸乐一起过来向王爷王妃行礼。

“曾无庸拜见王爷王妃,没想到此事惊动了王爷大驾。唉,太可怜了,都是些无辜的百姓,谁曾想喜剧变悲剧。”曾无庸面露悲戚之色,躬身向王爷施礼。

“曾大公子,”王爷将这四个字拖的长长的,一听便是语音不善,“本王听说,这高德大桥乃是你所承建?”

“没有没有,”曾无庸一听连连摆手,“王爷,我只是一卖茶叶的,哪里会建桥啊?这高德大桥乃是一武姓商人承建,我确实认得他的,他是我府中管事陈水深的表亲,若王爷要找他,我马上便可将他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