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以谙把人领到一边，温茹的架子慢慢放了下来，尽量优雅地把高脚杯里的酒喝完。

    “吃点东西。”他递过一份甜点。

    “谢谢。”温茹大方地接过。

    “嗯，”他挑了挑眉“只是不想看你喝醉的样子。”落入别人眼中罢了。

    “陌先生，”她皱了一下眉，然后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揭人短真好吗？”而且在这种公共场合。

    “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陌以谙答非所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亦书怎……”

    “嗯？什么？”

    完了，这种间接性的打探被他知道了可还行？

    “呃，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刚下飞机，”他瞥了一眼手表“后面一句是什么？”

    “什么后面一句？”

    “亦书？”

    “啊哦，亦书怎么……没有跟你来？”她尽力把刚刚的话圆过去。

    “你跟他很熟？”

    “大概？攸攸的先生。”

    “那，”他微微弯腰“我是谁？”

    “啊？”温茹歪了一下头“嗯……陌先生。还是，陌总？”

    很明显，陌以谙并不满意。她观察了一下：

    “我们六年没见了，不是很熟啊。”

    陌以谙站直，想想也是，六年不短了，至少对女人来说是这样。和普通女人一样，温茹偶尔也会在意自己的年龄，可即便如此，她的风韵依然不减。过了这么久，她还可以风采奕然。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隐隐感受到，她在抱怨。抱怨他离开得那么突然，也抱怨他一去就是六年。好半晌，他才说话：

    “温医生，要不要换个地方？”

    “嗯？”

    “不是不喜欢这里？”

    确实，酒会复杂，她一个晚上都没闲着，净喝酒说话了。

    “等我吃完。”

    她吃东西的时候十分小心，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样的场合还是习惯使然。

    她今天很漂亮，不一样的漂亮。整体而言和专访那天的造型差不多，只是妆容很淡。真正让他眼前一亮的是她脖颈处的项链。

    是他六年前，托池亦书送给她的。他知道温茹一直戴着，在病房里的时候他看到了，专访包括她喝醉那天他都看到了。他没想到她即便是这种场合也会戴，不过，这样他很喜欢。

    专访那天她很惊艳，米白色的落地长裙显得低调又不失礼貌。看到网友对专访的评论，他甚至有些后悔。他是自私的，想要把她藏起来，却又喜欢她闪耀的模样。

    “想去哪里”他低头扣着袖口的扣子“要不要去和叔叔说一声”

    “他们估计没空理我，’她从小包里拿出手机“发个信息给他算了。”

    “那，去哪里。”

    “海边？离这里挺进的。”

    温茹在前面自顾自地走着，陌以谙在她后面，看起来有点懒洋洋的。

    她今天穿的礼服只遮到脚踝处，走动起来的时候裙摆摇曳。她的步子很轻盈，像展翅欲飞的蝴蝶。裙摆目测至少四层，每一层都薄如蝉翼，轻似浮云。

    秦悦给她做礼服的时候都是选择很轻的绸缎面料，穿的时候不至于沉甸甸的，也不会走光，她穿多久都不会觉得累。

    他快步走上前去：

    “不冷？”

    “还好吧。”

    “很喜欢看海？”

    “嗯……喜欢的吧。”

    海滨栈道这会儿人有点多，她穿着礼服显得有些突兀，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自然地落到她身上，只是顾及到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才没有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