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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

    虞温一觉起来觉得脖子酸痛,头快要和脖子分离了,腰也是,就连小腿也酸。

    她想打个睡饱了的哈欠散散困意,嗓子里却是沙哑的声音,清清嗓子,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完全哑掉了,说不出话来。

    虞温勉勉强强爬起来,脚底虚浮,踉踉跄跄走到吧台边,用自带的烧水壶烧了壶热水。

    刚烧开的热水兑矿泉水,咽下去,熨帖过喉咙的每一寸。

    虞温觉得嗓子好受一些了,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看喉咙,又红又肿。

    珠珠进门就看到虞温穿着吊带睡裙,光着脚踩在瓷砖上,鼻头红红的。

    她起初还以为虞温特意给自己化了这么个妆。

    “珠珠。”虞温张口就吓到珠珠了,声音沙哑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听感冒就很严重。

    珠珠认命,去给她买感冒灵和消炎药,出门还不忘让虞温把拖鞋穿上。

    虞温这才觉得脚底冰凉,慢慢悠悠地走到床边穿鞋,套了羽绒服,蜷在沙发椅上,捧着热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珠珠回来的时候,虞温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

    “昨天你又喜欢坐车吹冷风,又喜欢不穿外套就从开暖气的地方走出来,你说说你不感冒谁感冒?”珠珠一遍给她泡冲剂,一边嘴里碎碎念,“我真的,我明明没结婚但像养了个女儿似的。”

    虞温也不敢造次,接过珠珠递给她的白色陶瓷杯子,咕嘟咕嘟喝了药。

    “虞温,你什么时候能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体,老是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珠珠身上总是带着虞温要吃的各种药,每次虞温去什么新鲜地方,除了酒店要踩点,其余就是药店和医院。

    虞温一边“是是是”地应承着,一边爬起来到行李箱翻出去要穿的衣服。

    “你要去哪?”珠珠以为她今天能老实消停点。

    虞温抬头看珠珠,眨着刻意装出可怜的眼睛,哑着嗓子说:“回家呀。”

    这语气就像个刚刚受过气,哭哭啼啼结束后要回娘家的小媳妇。

    珠珠实在是受不了,翻了个白眼:“在酒店里休息一天吧。”

    虞温决定好的事情,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必须马上就去做,换好衣服,虞温戴着口罩,随意抓了顶毛线帽子戴上就打算出门,纠结了一小会儿,又加了副黑框眼镜。

    珠珠无语,也只能跟着老板做事。

    虞温不停地打喷嚏,连着打了七个,坐在车上边擦眼泪边擤鼻涕。

    好像个可怜鬼。

    “你这个帽子?”珠珠反应迟钝,才发现虞温头上的这顶帽子没怎么见她戴过。

    “这是c家新送的那顶啊,你看中间这个logo……”虞温指着自己头顶的帽子,伸手摸了摸logo,可是手下只有毛线触感,根本没有c家常用刺绣工艺绣的那个logo。

    她以为戴反了,摸了一圈,哪里都没有,一把拽下来,里面也没有那个logo。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有过这个帽子,帽子上连个水洗标都没有。

    虞温原本还在纠结,又觉得自己傻,帽子能戴就行,管什么是不是牌子货。

    足足两个小时的车程,虞温才到景城的,自己的家。

    车开进楼下停车场,虞温没让珠珠跟着,自己刷了卡上楼。

    虞温快要忘记密码了,站在门口想了好一会儿。按下那串密码,门却没开,显示她输入的密码错误。

    密码改了。

    她用食指和中指关节轻轻叩门,用景城话说:“妈妈,我回来了。”

    里面没有应声。

    “妈妈。”她清清嗓子又喊。

    还是没有应声。

    隔壁邻居刘阿姨倒是被她敲出来了:“温温回来了!”

    虞温点点头,询问:“我妈?”

    “在里面,那个,是她打电话给我,让我告诉你……”刘阿姨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许是换了个好听的说法,“她让你先回去。”

    虞温听懂了,谢过刘阿姨,又坐电梯回了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信号不太好,虞温绕了一大段路,还是在接近车库入口上坡的地方把电话打了出去:“你们应该没走多远吧,我妈不在家,接我回酒店吧。”

    虞温已经麻木了,从小到大,她和母亲吵过很多次架,多数都是两人意见不和,一个指东,一个走西,冷暴力常有,习惯了。

    小时候不懂,只知道偷偷难过,妈妈不理自己,然后对自己说以后绝对绝对不做这样的人。

    现在,偏偏就是这样的人,闷着、藏着、掖着,不喜欢表达心里的想法,尤其是那些脆弱的、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