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们公司的保险价格便宜物超所值。您看，这意外险就特别实用。看您独自买菜免不了缺胳膊少腿的，您放心少根手指头就赔六万，摔断了腿怎么着也得赔八万，你要是下楼梯‘噔噔噔’掉下去半身不遂我保证你就是柳市的新首富！”

    少年穿着不合身的西服，眼睛偏圆有些幼态皮肤白皙五官小巧，换身衣服合该是读书郎，而不是眉飞色舞推销保险的打工人。

    老人拉着手推车，一眼就看见了他。男孩长得乖站在楼底下应该很久了，太阳晒出的汗珠密密麻麻铺在男孩的额头。

    她浪费自己给孙子买菜的时间听他讲业务，她自己虽然不买也是给男孩锻炼的机会呀。

    可他都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摔胳膊断腿的老人越听越气愤：“天杀的坏种，老婆子好心帮你，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不学好诅咒我呀！”

    老人嚎得太大声，少年明显心虚手指压在自己柔软的嘴唇上，开脱自己：“嘘嘘，大娘我没有。我们公司保险真的很好，没有诅咒您老人家的意思。您说，谁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临是吧？我也是为您着想。”

    老人见他还在说大声呼喊：“物业，物业人呢。交钱的时候跟催命似的，现在有人进小区骂我老婆子，有没有人管啦？来人呐，快来人呐。”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着少年指指点点还有好心人劝道：“小伙子，卖保险怎么还咒别人？快走吧，你真把老太太气出好歹，你这辈子就只能卖保险了。”

    少年哪儿见过这场面脸色尴尬，手足无措制止她：“大娘，我错了。大娘别喊了，这保险我不卖了还不行？我不卖了，我求您别喊了。”

    物业也匆匆赶来圆滚滚的肚皮裹在紧绷的衬衫里，一手抓着帽子一边拎着警棒，大呵：“你是小区的户主不，来我们这儿干啥。”

    少年慌乱地站在原地，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那人体型与那保安不遑多让。要说区别就是鹅蛋和鸭蛋分差，鸭蛋的头发还没毛。

    男人拉着少年就是冲刺，追逐刺激男人的荷尔蒙，男人感受到了勇者的魅力，正义感爆棚：“薛旗，快跑！”

    “站住别跑，跟我去警卫室。”

    保安顾不得帽子，壮硕的身躯震荡地面，薛旗感觉自己在左右摇摆。

    男人振奋的声音传到保安的耳朵，保安甩下警棍：“薛旗是吧，站住我不会放过你的！”

    薛旗：“……”

    薛旗被男人七拐八拐甩下了保安，走进了小巷子。薛旗喘得都说不出话，蹲在地上平复加速的心跳：“杨大哥，我真的跑不动了。我宁愿被他抓我也不跑了，我快跑死了。”

    杨凯明上了岁数也累得够呛，但薛旗年轻蹲在地上起都起不来顿时虚荣心占了上风：“小旗，不是杨大哥说你，年纪轻轻身体怎么这么差，以后可怎么娶媳妇。你看哥，年富力强你嫂子都离不开我。”

    杨凯明还猥琐地笑了两声，薛旗摆手有气无力：“杨大哥，我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长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儿有空锻炼。卖个保险太难了，我都两天没吃饭了，再卖不出去得活活饿死。”

    杨凯明宽慰道：“这说的什么话，有哥在还能让你饿死？走走走，哥给你做个示范。”

    杨凯明拉起虚弱的薛旗就走，特地挑了个好地儿。街心小花园，老人娱乐的中心都市丽人放松绝佳场所。由于是白天，所以只有老头老太太在快乐生活。

    杨凯明环顾四周，上一个老太太战斗力太强自己旁边看着否心有戚戚，这次换个老头。

    那边穿着蓝色条纹格子的大爷就不错，既没人跟他玩开杯子的手也不利索，多适合买保险。

    “走走走，我跟你说……然后……”杨凯明叮嘱薛旗流程，“你听明白了吗？”

    薛旗连忙点头：“杨大哥，我会好好配合的。”

    杨凯明抻了抻领子大摇大摆走过去，坐在大爷身边聊家常：“大爷，一个人呐？”

    大爷费力拧上瓶盖冷哼。

    “这天真不错。”杨凯明也不尴尬，持之以恒和大爷搭话。

    大爷不想搭理他，颤巍巍起身就要走。

    杨凯明想签保单固然重要，在薛旗面前维持老大哥的形象也很重要，签不签的成人可不能让他走了，要不然自己脸往哪儿搁啊？

    “大爷，稍安勿躁。我是泰源保险公司的，这是我的名片。”杨凯明叫住了他，殷勤递上自己名片。

    还没想到怎么攻克大爷的杨凯明，看见薛旗顶着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背着手悠哉悠哉往这儿走。到了两人面前，薛旗故意压低嗓子老练道：“你可是泰源公司的杨凯明？”

    杨凯明眼角抽搐，这是什么傻孩子。你来早了，你知不知道，杨凯明都想摇着他的脑袋看能不能倒出水来。

    薛旗也看出自己来的情况微妙，抬抬屁股准备先溜：“那边的鱼可真肥，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