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石酒楼的大堂往日里都是人声鼎沸，今天却安静地有些可怕。

    齐昊硬着头皮蹑手蹑脚地寻了个空桌子，等店小二拿着菜单过来时才小声问道，“小二，今日这是什么情况？”

    店小二撇了眼齐昊，发现这是名熟客，便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有从赤石城过来的行商带来一个消息，袁老将军中了赤戎人的奸计，身中流矢，不治身亡了！”

    “嘶……”

    齐昊倒吸一口凉气，袁成苍可是大魏此次出征的主将！

    若是他真死了，恐怕大魏这次要一败涂地！

    那不就意味着那些赤戎人可以肆意驰骋在漠北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了吗？！

    如果说在城外徘徊的流民对于漠北道来说是芥癣之痒，那赤戎人绝对算得上灭顶之灾！

    齐昊不止一次地听到过路的行商是怎么战战兢兢讲述那些丧尽天良的家伙。

    鼎烹活人，剥皮充草，啖童骨髓，人世间最恶毒的话语都无法形容这些赤戎人分毫！

    “如果大魏真的败了的话，那我就得随时准备南下。”

    “可是我还储存着那么多粮食，一个人上路又带不走。”

    “唉，世道艰难，众生命苦啊！”

    想到今后种种，齐昊看着哪怕平日里最喜爱的醋溜白肉也瞬间没了胃口，随意对付几口便匆匆离去。

    时局有变，他得尽早做好准备。

    …

    …

    接下来的日子，齐昊除了宅在家里吃饭锻炼和收拾行李，便是来到雁石酒楼探听消息。

    可那些来往前线赤石城的行商带回的消息却一次比一次让人心惊胆战。

    大魏十五年二月初，主将袁成苍中计，中流矢，伤重不治，大魏武卒败退五十里！

    大魏十五年三月中，赤戎人夜袭大魏主营，大魏再度败退，伤亡五千余！

    大魏十五年四月底，赤戎人正面马踏连营，大魏又一次战败，退守赤石城！

    大魏十五年五月中……

    “唉，如果没有必要，我也不想到处奔走！”

    齐昊喝着雁石酒楼里最富盛名的香甜糯米酒，心里却一阵阵发苦。

    这坏消息一波接一波，真是打得人措手不及。

    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多连锁反应。

    那个负责后勤的军官终止了所有粮草交易，不知情的熟客再去买时，被其义正言辞的训斥一通，俨然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

    城中大户也终止了施粥，纷纷闭门谢客，家丁护院皆是兵器在手，三两结伴，巡视庄园。

    更为可怕的是城外那些被征走了家中壮丁，收缴了存粮的无根流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流民群中酝酿着的巨大危险，几乎到了一点就爆的程度！

    如果不是雁石城镇守行事果断，吩咐手下兵丁直接运出存储在仓库，准备送往前线的大量粮草，用作赈济流民的口粮。

    齐昊敢拿命来赌，最多三天，流民必将暴动！

    “大魏立国不久，这批朝廷命官的确有大魄力在身，见机不对便立马截留军粮，稳住了数万流民！”

    看着忙碌的兵丁，齐昊不由松了口气。

    这会儿细细想来，虽然大魏武卒败绩不断，但并没有听到谁说过一溃千里之类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