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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十三皇子

    夜色微凉,晚秋的天气已然有了初冬的寒凉,霜色将大地硬是从温暖的白日染上了寒气,而隋静此时却是如同置身于火海油锅之中,一旁的婉儿不时地为隋静更换额上的冷帕,另一边凝霜芸香也在衣衫不解地照顾着还在昏迷的芷兰,每个人心里都是惴惴不安的,青鸾失踪意味着什么不只是芸香明白,在座的人都明白。

    "啾啾,啾啾。"婉儿看了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长尾貂,好像有几日看不到它了,这会儿出来,隋静也不能陪它,虽说有些害怕这种毛毛的生物,婉儿还是摸了摸貂儿长长的尾巴,"貂儿,小声些,不要扰了主子,她现下身子不舒服,你且自己去玩吧。"说着想将跳上隋静手臂的白貂儿给拎下来,但是看着那白貂也不叫了,只是静静地趴在隋静伤了的左手,伸出短短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隋静的伤口,这一幕看得婉儿鼻子一酸,连个小动物都知道要关心主人,可是她们现在什么也不能为隋静做。

    皇城的天气就跟女人的心情似的,说变就变了,晨间还是艳阳高照的暖意融融,这不到了近午,顿时风云变幻起来,阴沉沉的好似要掉下雨滴来,但是又不见它下雨,只是那么阴着,将人心里的不安压的实实的。

    隋静从前一日回房便昏睡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是没有醒来的征兆,而那看似伤重的芷兰反而早晨就清醒了,只是精神气还不太好而已。

    隋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下午,醒来就看到身边一二三四五六双眼睛盯着她,看着婉儿快要落下的泪珠,隋静一个挺身坐起来:"别别别,这金豆子你给我收回去,我还不需要你们哭丧呢。"

    许是因为躺了这么些时辰,口干舌燥的,隋静的话说这溜,但是那沙哑的声音着实让人感觉顿时虚弱了,将原本婉儿要收回去的泪水活生生催了下来。

    "左清,你还好吗?"这时候隋静才真正注意到慕隐也在,倒是要外人看了笑话了。

    "死不了,你还不回去吗?天色都晚了。"

    慕隐这时候才想起来今日是背着母妃出来的,回去迟了估计下次再出来就难了,赶紧辞了别匆匆离开,他也没有反映过来为何隋静会晓得提醒他宫门门禁的时间。

    撑着床沿想要靠在榻上,才记得昨日在备受毒药煎熬的时候,手心里那凉凉的触感,撇过眼看着腿侧那双小眼睛,将白貂儿抱进怀中,左右端详着。

    "公子,你是不知道,咱们守着您多久,这貂儿就守着您多久,眼巴巴地瞧着您。"婉儿已经不怎么怕白貂儿了,伸手摸摸长尾貂的大尾巴,得到了摇尾巴的回应。

    "公子,芷兰让您费心了。"对于隋静为了救她而昏迷这么久,芷兰心里是一万个愧疚,她们自从跟了隋静就是为了隋静而活着的,现在反而让隋静为了她们冒险,这是她们的错。

    隋静敛了笑容,面色顿时阴沉了,众人暗呼不妙,凝霜瞪了一眼芷兰。

    "我说过什么话,你们可都是当做了耳旁风了?"隋静很少用严肃的语气说话,但是一旦她摆起架子,那就意味着真的恼了。

    "奴婢没忘。"芷兰回答,结果反而引来了婉儿与芸香的白眼。

    "你这是膈应我呢?!"

    芷兰心里真想抽自己,忘了隋静不允许她们自称奴婢,三番五次警告她们不允许让自己陷入威胁生命的危险中。

    "芷兰知错了。"

    隋静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屋内一片寂静,连隋静怀里的白貂都一动不动,安安静静趴着。

    "芷兰,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最终还是最冷静的凝霜开口打破了沉寂,也将众人的心思牵至主要问题。

    听着芷兰叙述完了事件的始末,隋静的心也慌了,青鸾不见了,那不仅意味着澜凤可能已经暴露在敌人面前,也意味着澜凤的经济命脉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最主要的是,青鸾的安危,青鸾可以说是隋静手把手教出来的,在四个堂主中算不得最优秀却也是佼佼者,她承载了隋静很重的感情。

    隋静不说话,四人都不敢说话,隋静遣散了众人,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长尾貂的长尾巴,心里快速的盘算着利弊,衡量着青鸾存活的希望,拳头不自觉得握紧。

    "叩叩叩"

    "公子,是我,芸香。"

    "进来。"

    隋静看着欲言又止的芸香,有些奇怪,这丫头一向嘴不饶人,还有这样的时候啊,将刚泡好的龙井递给芸香,但是一向不客气的芸香并没有接过,"主子,芸香有事隐瞒了主子。"

    隋静再一次挑高了眉,这又是哪一出,"你跟了男人了?"

    芸香淡淡地摇了摇头,开口道:"主子,前一阵儿您去闯炼狱的时候,我来找过二公子。"

    "然后?"

    "非但没有找到公子,还被人暗算了。"

    "哦?"听着隋静语气中的阴测,芸香干脆鼓足勇气将被绑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说完了伸出手高高地举在头顶,等着隋静发落。

    "你是说,你看到了宸国的大内腰牌?"隋静啪嗒一下将芸香的手打落,示意她回答。

    "没错,并且那个蒙面女子背影很是熟悉,但是我又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她。"

    "把你的伤给我瞅瞅,还没见过发簪扎出的伤,来来来。"隋静连扒带拖的将芸香的腰际露出来,看着以一个点为中心的皱起来的丑陋伤疤,隋静鼻子发酸,取了祛疤痕的药膏替芸香抹了抹,怕被芸香看见自己的失态,早早遣走了她。

    虽说隋静并不比身边的四婢大多少,但是,这么些年一起走过来,隋静手把手教会了她们如何在她身边生存,如何能不受欺侮,从蹲马步到习剑用刀,到奇门遁甲乃至打仗布阵,从烹饪煮菜到医药医术所有隋静觉得她们能用到的可能用到的,隋静都督促她们一一完成,隋静了解她们每个人的特征,隋静几乎是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看到她们有一点伤有一点危险,心里都如同吞了醋一般酸涩。

    隋静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也不轻举妄动,静观其变的同时也让人远离云凤楼,在隋静休养生息的这几日慕隐天天准时来隋静这里报道,一开始还左清长左清短的客气来客气去,而隋静一开始也打打官腔,但是一来二去熟路了,二人都不再装腔作势,如今二人倒整的跟多年至交一般。

    "我说啊,你这天天来我这儿晃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成?"隋静今日难得的坐到前侧厅,照看着生意的同时也看看赵全平日里是如何接待客人的。

    慕隐不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一套琉璃制品发愣,隋静撇了撇嘴,拿起手边的一只水色如意钗把玩,还示意慕隐看这成色,但是慕隐只是盯着那面前的物件不说话,过了好半晌隋静叹了口气开口:"其实吧,我自己也挺舍不得那套翡翠琉璃杯的,之前趁着我不在店里被掌柜的卖了出去,我还心疼了好久,这不你又给我送了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慕隐心里更难受了,想他堂堂十三皇子竟然拿人家自己的东西作人情的,隋静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了,这下子慕隐急了,侧目看了看隋静,首先看到的是隋静白皙可爱的耳垂,顺着耳垂看下去,柔美的曲线将脸庞衬托的更加俊美,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慕隐赶紧转过脸,他这是中了什么邪了,竟然盯着个男人出神,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想着怎么跟隋静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了玉器坠地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一起疾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