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那人的脸分明那样熟悉，连声音都是没有任何变化，明明决定忘记了，可还是这样想起，还是这样放不下，一切切都是那样历历在目，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记得他。

    曾几何时，窗边一曲，拨动琴弦，就这样让他在楼下驻足许久，最后忍不住上来向侍女问了她的名字，从此便算是认识了。

    每晚，那里最热闹的时候，她总是在台上弹琴，其他女子为她伴舞，而他就这样躲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她，时不时送她一个手串什么的。

    手串并不十分精致，反而像是自己做的一样，她开始并不想收，毕竟不认识，后来送的多了，甚至还送了些许诗词，有些事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不知道想起这些是不是会有些矫情，大约也只有在这样沉静的时候，才会想起这些，这些‘无所谓’的往事。

    是，第一次和她说起要带她去看海的人，就是他，那天大雨将至，有些沉闷，空气中带着雨前的闷热，让人有些烦躁。

    突然，他来了，一如之前一样，无法捉摸，而那时的她刚好在窗边，一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一边忙活手里的刺绣，绢布上的蝴蝶慢慢成型，远远看去真的好想是一只活的蝴蝶，活灵活现的，煞是好看。

    他慢慢走到她身后，将手放在她肩上，看着外面：“这天是要下雨了，你看那燕子，飞的那么低，应该是大雨吧，正应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一会多穿一件衣服，天气凉了”。

    他走到架子边，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还是那么喜欢雨是吗？可是蝴蝶从来不从雨下飞的，会淋湿翅膀，然后被吃掉”。

    她将针收好，没有回头，默默的看着远方：“我一直都喜欢雨，总想在下雨的时候去淋淋雨，享受一下那种感觉，可是妈妈总是担心我淋坏身体，晚上不能弹琴。”

    他突然握了握她的手：“无颜，不要担心，做你想做的事，明年我带你去看海，去看真正的海。”

    “好”

    眼角的泪慢慢落下，心里还是难受，有时候，并不是不愿意忘记，而是无法忘记，忘怀也是痛苦，记住也是痛苦，所以才有了恨，恨是痛苦的减脱。

    楼下忽然传来笛声，阵阵清脆，有些向往。

    穿好衣服，洗把脸，走下楼，楼下大厅还没有人，伙计们似乎还在睡，昏暗的台子上，有个人，玄月小心走过去，却不想还是惊吓了那站在台子上的人。

    竟然是千户，似乎也是睡不着的样子。

    千户没想到是玄月，有些吃惊，但很快脸上就浮现了平静之色：

    “姑娘也睡不着吗？离早晨还有一个时辰”，说罢继续吹着笛子，只是声音似乎小了许多。

    玄月有些好奇的问了一个问题：“公子这样清晨吹奏，不怕将店里的客人都吵醒吗？”

    千户笑着摇摇头：“姑娘有所不知，那些客人的休息时间与我们刚好相反，此时的他们也许才刚刚入睡不久，在梦乡之中沉醉，有怎么会听得到我的笛声的，也只有姑娘这样有心的人才可以听到”。似乎很多年以前，又好像是不久之前，有人也这样问过她，那时候的她好像也这样年轻，这样的，对很多事都很好奇，一双洁白的手，弹得一手好琴，那曲凤求凰，博得过多少满堂彩呢？

    千户突然陷入了沉思，玄月没有问，而是在一旁等待，小心翼翼的将千户手中的笛子抽出，把玩起来。

    过了一会，千户忽然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玄月：“刚才忽略了你，有点不好意思”。

    玄月摇摇头，把手里的笛子还给千户：“不知道可以告诉我刚才想起了什么吗？其实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故事？要提起吗？

    m2.yqxs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