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闻言却令人意外地释然一笑，道：“那是自然，父神又哪会像朕这样没出息。”

挥手舀出一套茶具来，等孔雀知帮他泡了帮茶，他端起来饮了一口后脸色才彻底变得黯然下来，摇头道：“父神将江山打下来，代代相传。万年前还有李辉伟力挽狂澜，如今呢？呵呵，全民、全国、还是全我郑氏大统？”

黄枯的五指捻着杯沿，他忽然仰起头，嘴巴无意识地张开着，眼中尽是茫然之色。

李默目光微闪，知道自己从前并没有设身处地以这老皇帝的视角考虑过问题。人家是皇帝，心态思维自然不会和他这等丝一样儿。

或许是承载了太多东西，这老头非要选择“全郑氏大统”，未尝不能理解，也未尝就没经过痛苦地挣扎。谁都想三全，但在妖族进攻来临的前夕，你想全民、全国，那妖族肯定不会让你全治。

他尝试着将自己放在老皇帝的位置，如果抛却他从地球带来的现代观念，恐怕也会选择“全郑氏大统”吧。毕竟自己都要死了，不让皇权断送在自己的手中，哪管死后洪水涛天的思想还是有根可寻的。在地球历代皇朝中，某些皇帝或者老太太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

不过理解是一方面，接受就是另一方面了。相对来，他还是更欣赏那种敢于轰轰烈烈干一场的皇帝。就算这样的代价是玉石俱焚。但总好过苟活在妖族的yín威下。毕竟妖族可是彻彻底底的异族。活在妖族统治下……想像一下人类怎么养猪的就能理解了。

老皇帝见他也是一副纠结的表情，哑然而笑。轻拍着扶住自己手臂的手，道：“雀知呀，你曾和我过，这子就是你的恩公？昨天，你们见过面了吧？”

孔雀知躬身，抿嘴而笑道：“见过了。恩公一如昨昔，一腔的侠骨热肠！”

老皇帝见李默一脸的诧异神色，解释道：“雀知什么都不瞒我，她是个真心人。所以我最为信任的。就是她。像那两院的妃子，外面那些的东西，就算是我的亲骨肉，又哪曾为我考虑过？恐怕。都盼我早死吧！”

这一杆子可将所有人都扫倒了。不过由此也能看出，老皇帝虽然将死，心里却是极为明白的。李默尴尬道：“也不见得，至少我和大明王……”

老皇帝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道：“你就是你，别捎带上恪臧。他肯定早巴不得我死呢。”

这个还真有可能。李默顿时无言以对。由此也能听出，孔雀知确实没少为自己吹枕头风，估计在这老头的眼中，自己早化成为国为民，义薄云天的大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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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道：“你和恪臧都是山河会的人，这朕是可以肯定的。不过，你又和那些各所所图的人不同，做事自主，有自己的底限格调。你这样独立的人，朕是看重的。今天，朕就和你交交心，你朕是早死好，还是拖着不死好呀？”

孔雀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停了下来。在她的目光中。李默却是微微一笑，道：“臣就喜……咳，我就喜欢和……道友直来直去！”

他这称谓换的，可算惊世骇俗。孔雀知听得眼中星星乱闪，连忙去看老皇帝的表情。就见老皇帝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并且示意他继续下去。

这个问题，李默和郑恪臧、铁手都交流过。一致认为在道理上讲。老皇帝还是活下去比较好。如果真被刺杀了，那整个大金都得乱套。而今时逢乱世，各个皇子背后都有势力支持。现在也就是有老皇帝镇场面。如果他死了，下面的各级修兵先就得分成壁垒分明的数个阵营。…,

不管谁登上皇位，都免不了一场乱战。消耗的都是人族修士的力量，最终便宜的只能是妖族。所以，还要靠老皇帝来拖时间，拖到李默认为合适的时机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