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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和解

    杜蘅站起来,系上披风的结,红色的披风上缝了一条白狐的皮毛,照在铜镜里,她对胭脂水粉知道的甚少,寸心又偏偏去了外面采办,这副不施粉黛的模样映在铜镜里显得倒有几分脆弱。

    “好久不见你这样收拾了。”何老并未踏进房门,只是在外面远远地望着,老人慈眉善目地笑意引得杜蘅红了半张脸“听寸心说,你与愈之和解了?”

    “这个丫头怎么这样多嘴。”杜蘅起身行了个礼,掺着何老坐到庭院中的玉兰凳上“和解倒是谈不上,只是气氛算是融洽多了,先生自个儿坐一会儿,我怕是苏大人已到了城门处,不好叫人久等。”

    杜蘅面上带着恬静地笑意,红色的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弧,何老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子,心里也很是满意“早些回来,咱们做些偃月形混沌吃。”

    “是。”杜蘅已走出了三丈远,她远远地答应,紧接着扭头离开,衣角颜色烈烈如火,割破了渐渐西沉的日光。

    苏子衍怀里揣的信仍然在怀里,请安回来他并未回府,而是直接来了城门处,他看见一个跛着腿的男人穿着马夫的装扮,立在一顶象牙轿顶的马车旁,衣不蔽体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孩躺在草垛旁,还有衣衫破烂,脖颈处一片青青紫紫的女人在一旁抽泣。这都是从山海关那边逃来的难民,这比苏子衍想的还要糟糕。

    “大娘,这城中是有您什么亲戚朋友吗?”苏子衍从正在搭建的灾民棚里从一张看起来的干净的桌上拿了一只破碗舀了一碗水,准备端给一个沙哑着喉咙呻吟的大娘,那个跛着脚的男子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下撞翻了人夺过了碗,这水悉数进了自己的口中,碗也摔了个稀碎。

    苏子衍还没来得及厉声斥责,一对穿着金丝银线的男女就站了过来,骂骂咧咧地开口“你这小畜生,竟然没有一点羞耻心,连夜晚都进不去城也就罢了,你喝老子的吃老子的,居然还给我丢人。”

    “相公,何必跟这小畜生一般见识,只会脏了咱们自己的舌头。”女人如莬丝花一样攀在男人的臂弯里,尖着嗓子开口,又将目光移到了苏子衍身上,看见他衣着得体,气度不凡,换了一种谄媚地嘴脸“这位被冲撞的公子,可不要生气,奴家代家中马夫向您陪个不是。”

    苏子衍摆摆手,不愿再看这种戏码,他转身正好对上杜蘅探寻的目光。

    二人有些尴尬,若不是上天捉弄怎会让生了嫌隙的男女,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两人都安静下来,杜蘅笑着开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引了苏大人的注意?”

    苏子衍负着手,对她说了这家财甚厚人家的马夫抢水喝一事,杜蘅安静地听他说话,时不时地点头,她听的也有了些兴致。

    苏子衍说完,不禁问她“若你是主人,你会怎么做?”

    杜蘅沉吟着思考,她想了想开口“这事是下人的失职,我若是主子,我只要把这个马夫交给你就好,反正是些责罚,这怎么也不会落到我身上;若我是你,那定要叫那主人赔偿些,他失了脸面,自然不想扩大影响。”她想了想一时竟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办法“只是我不明白,大户人家的马夫也会缺水至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