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巡视的边军校尉刘武用手扶了扶脑袋上的头盔，和身边守城门的兵卒打了个招呼便打算关上城门。

    想着晚上可以去醉花居喝两口小酒，揉揉那小娘们白腻软嫩的身子，他那四十多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

    正准备走回城中关上城门，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刘军爷，等等！我要进城！”

    刘武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个穿着普通棉衣，身后背着把带鞘铁剑，头发上插着根木杈，的清秀少年正一路小跑着向自己奔来。

    认出了对方是谁，他回身让兵卒先行进去，然后指着那少年的鼻子，大声笑骂道：“征兵明天才开始，你小兔崽子果然又来了！”

    沐闲嘿嘿笑了两声，开口说道：“刘军爷，上次可说好了，十五岁就能参军，可不能再诓我了。”

    刘武哈哈一笑，说道：“你这小兔崽子哪那么多废话,真想不明白，其他像你这般大的孩子都巴不得在家里待着耍着，怎么你就这么想当兵呢。”

    沐闲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布靴，不知为何有些想念自己曾几何时拥有的那双带勾儿的鞋，半晌，他认真诚恳地说道：“军爷您也知道我是个孤儿，我在那座山待了六年，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能给我做饭，那山里只有畜生，当然也有些蛮兵，不过他们大多连畜生还不如，所以我怕如果我再在那山里待着，我总有一天也会变成一头只会杀人不会说话的畜生。”

    刘武听着面前少年说的话，心中有些发酸，又想起来两年前自己与这小子相遇时的场景

    那时自己还是个吃饱了混日子的老兵油子，被分派的任务是带着一队小卒子去凉山丛林里剿灭一个小队的蛮兵，结果因为地形不熟，中了那些南蛮子埋伏，一场激战下来险些全军覆没。

    就在那个大胡子蛮兵的弯刀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少年如一头雏虎从林间蹿了出来，撞向了那个蛮兵，右手提着的寻常精铁长剑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避过了蛮兵的弯刀，捅穿了对方的心脏，接着又如灵猫一般闪掠而回，快速在场间挪动着，以一种干净利落的剑术将对方仅剩的四名南蛮子尽数杀死。

    看着孩子杀人时冷静专注，就连热血洒在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那感觉，真的像是在杀畜生啊。

    思绪渐渐拉回，刘武摸了摸沐闲的头，却发现这小子的头发竟还是湿的，身上的棉布衣裤也好像是新买的一样，愣了几秒，想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一巴掌拍在沐闲脑袋上，笑骂道：“你这小崽子，来参个军还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咱一帮当兵的大老爷们还会嫌弃你这山里来的野小子？”

    沐闲揉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不进城了吗，哪还能跟在山里一样？”

    “行了,跟我进去吧，今儿晚上先跟我回营里吃点好的，明天带你去报名。”刘武也不想着去醉花居了，当先往城里走去，沐闲赶紧跟上，帮着刘武抱着头盔配剑，一副讨好模样。

    刘武看着这个时而冷静专注的可怕，时而奴颜媚骨让人无语的小子，无奈笑着摇了摇头，挥手示意兵卒将城门关上。

    厚重的城门紧紧关闭，将城里与城外隔成了两个世界。

    忽然，远方隐约传来了凉山上的狼嚎兽鸣声，那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是不舍又好像是在庆幸某人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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