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音没有说话，离得近了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气息的不稳，甚至带着些微喘，快走几步来到修月面前，雪袍蹁跹依然清雅逼人，却难掩他的不安，清眸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满脸血污的女子。修月这才感觉他的不对劲，收了唇角的笑，顺着他担忧的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用手摸了摸，原本已经淡了的血腥味再次冲入鼻息间，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凤清音不染纤尘的锦袍，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

    她似乎记得...这家伙有洁癖来着。

    然而，下一刻，凤清音却是在她退后的同时逼近了一步。墨瞳里即使在这黑夜里也极为清亮，透过他的眸仁修月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有些狼狈的影子，眨了眨眼有些不解。随即，鼻息间一道清雅的风袭过，凤清音已然抬起衣袖，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一点一点，低垂的眸仁里满是认真。

    被这怪异的氛围震撼着，修月也噤了声，不久前压抑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她仰着头，看着凤清音被半月面具遮住的脸，神情有些恍惚。对方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带着他独有的清香，修月也第一次这般认真打量着眼前的人，她一直都知道凤清音的俊美，可因为前世的那些纠葛并未真真切切地看过。他露在外面的薄唇抿得有些紧，带着一种不确定，甚至...惊恐。

    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已经握在掌心的东西，却突然幻成流沙一般，顺着指缝飞落，想握住，却发现好难。

    "凤清音，"被这莫名的氛围蛊惑，修月看着他缓缓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有些不好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方才是急急赶过来的吧。

    凤清音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许久，修月听到一声低叹，"我去了将军府，秀儿说你来了音骨门。"

    "..."修月没有再问他的不安来自哪里，她也怕那结果是她承受不起的。

    等凤清音停下动作，才歪着头看了看那雪缎锦袍上的暗色血痕，表情无辜，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眸底的神情带着些莫名的轻柔："怎么办，脏了呢？"

    凤清音唇角勾了勾，看她真的是无恙才放松下来，无所谓地扫了一眼衣袖，道："没事，脏了就脏了。"

    "呀，"修月眸底掠过一道惊讶，随即八卦兮兮地凑近："凤清音，你洁癖好了呀？怎么好的？"她可是曾经听小五说过不少他的"事迹"，每一件都足以让她觉得她丫就是一俗人！

    凤清音愣了一下，随即眼角微扬，顿时狭长的眸斜飞一扫，竟然有种扣人心魂的媚，"哦，你想知道？"

    修月小心肝突然"扑腾"了一下，扯了扯唇角，干巴巴地摸了摸鼻子："不想知道了，一点都不想知道了。"丫，谁说的凤清音是一朵清莲的，这也是一个亦清亦妖的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