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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一袭水袖,轻罗曼舞。

    彩衣落地似蝶纷飞,刹那间,牡丹香如潮水激涌四方。

    琴音绕梁,鼓乐齐奏,一指一息扣入心弦。

    台下有人执酒忘饮,有人目不能离,有人如醉如痴,有人扣指同奏。

    一舞罢,众人久不能回神,不知是何人不慎掉落酒杯,音色清脆,直将人从缥缈九天拉回落落凡尘。定睛方知如兰女子已不在台上,弦乐也已停响。

    叫好之声不绝于耳,另有人起身恭贺庄主福寿安康,祝贺声一片,君啸笑容满面。

    酒过三巡,已有人赤耳红面。酒宴之上规矩不失,却也不似平日严谨,不少门派弟子离席与相熟之人畅饮快谈,各派掌门也聚在一起谈论时事。

    人头攒动处传来喝彩声,依稀可从旁观者的话语中拼凑出原因:数人斗酒,数杯烈酒下肚,早有人头昏脑胀,而有人依然面色不改一杯饮尽,丝毫不落下风。

    翔王使者高举酒杯,大有与风逸卿等人畅谈一宿之态。酒宴笑语欢声环绕,或有些隔阂,在旁人面前榭夜的主人与江湖的霸主依旧谈笑风生,数轮敬酒,二人略有醉意。

    “小姐还没回来?”秦珽问随从。

    他虽面有醉意,脑海仍是清醒。“去寻一寻。”

    随从领命而去。

    妍烟左手酒壶,右手酒杯。她那稚嫩的容颜与老练的饮酒方式格格不入。白舒一边夺走她的酒杯,一边念叨:“老婆子欸,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爱喝酒的毛病,酒喝多伤肾脾”

    妍烟被念得无趣,又被白舒扯走酒壶酒杯,扯着白舒的花白胡子直咬牙。

    台上一班杂耍跳跳滚滚,沧寐看得正入迷,手背一物掠过,是孜跳到地上朝一处方向跑去。

    和师叔告了声缘由,沧寐快步跟去,杯酒碌碌,倒也少有人注意到。

    台上铜锣一起,吸引了众多目光。戏曲开场,武生脚穿厚底靴,手握长戟,身姿威武,步伐稳重。又有花旦唱功精妙,再是繁重的词经她嗓子唱开,或活跃,或哀婉,似是有了鲜活的生命悦动在台上。

    美酒佳肴,杯觥交错,不觉红日就往西去。

    一道灿烂烟火如喷泉般飞涌而上,在空中狠狠炸成千瓣万瓣,红光闪耀,映得红日失色,花火坠落。

    榭夜的寒室由数十吨冰块搭建而成,地处背阴面,阳光常年不见。

    幕佚扭转机关而入。寒室不得点灯,君庄主搜寻一百二十枚夜明珠四下装点,又有冰壁透瑕,故而室内明亮。

    “幕小子,你怎不好好去前厅看戏。”白发白须的白舒从入口走进笑道。

    幕佚四周瞧了一瞧,“外面虽有守卫,里面却无人把守,我仍是不放心,就来看看。”

    “老夫晓得你最是谨慎,麒麟木放在这里老夫心里也慌得很——谁!”白舒突然喝道。幕佚乍一转头,只有余光掠过一点黑色影子。

    “幕小子,我去追,你看看东西有没有被盗。”

    幕佚信得过白舒的武功,当即前往查探麒麟木。

    花香微醺醉人心,池水涟涟动清风。

    长裙坠珠,珠随暖风流连。折花在手,芬芳在鼻下蔓延消散。如仙的人儿啊,本烟火不食,却在情网中不肯自拔。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心跳快了半拍。花攥在手心,芳香似乎更浓郁了些。

    “名单义父只抢到一小半,我们也寻到,可是这些人是死忠,个个要为先殿下报仇,根本劝不动。我们只好先将他们安顿下来,只待殿下到时前去收为羽翼。”

    “寿宴一结束我与厉叔先行一步,你在此多加留意,还有,日前祁姒找过我,我料她不会安分,你与弟兄们要小心。”

    水碧粼一一记在心里。

    “你出来时秦珽可还在席上?”

    水碧粼点头:“在,当时少林方丈就在他旁边。殿下问起他,可是发生了什么?”

    辰夙取出一封撕开的信,“送信人所着服饰确实是不假,可信中所写总透出一丝古怪,怕是有人别有用心诱我前去。”

    看完信,水碧粼表情复杂:“殿下未赴约实在明智。”

    她将信纸的正面展现在辰夙眼前,原本淡得快要看不见的一行字不过两息便消失不见,接替它显现的是一行情诗。落款也消失无踪,只有见面的地点不曾改变。

    闻了闻信封,水碧粼道:“信封浸过药水,只要信纸拿出时间一长,字便会消失。”

    “我本想在此躲躲,寻个清净,倒不知秦小姐在此,唐突佳人,实在该死。”梦玉楼不等秦玑张口,匆匆寻了个借口避开。

    两只白狐你给我一爪,我扫你一尾巴。

    “好久不见,那只白狐的主人。”那人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