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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众人皆醉


    高惜荣追问:“只是如何?”

    “只是柔弱的女子两根手指就掐死了,不过瘾。”

    高惜荣顿时花容失色,再不敢多问。

    我见她们戏弄高小姐本想从中调和几句,只是心中想的全是方才宴席上的场景,再无暇去顾及她人的闲事。

    领头处,太尉夫人看似突发感叹:“今岁中秋,大吉大喜,四方来贺,羡煞世人。”

    “太尉夫人勿羡,朝中俊杰云涌,太尉府两位小姐出类拔萃,早听闻提亲之人要将门槛踏破。”方才宴席上发生的事情有眼睛的人都看见了,太尉夫人此时说的羡煞世人,心里想的怕是贻笑大方,相国夫人说起提亲之事也是话中有话。

    “那两位小姐必是才貌双全,太尉夫人好福气。”徐州夫人不明详由急忙奉承。

    “先前听闻太尉府二小姐要自寻短见,幸被家丁救下,如今可好了?”随在相国夫人身旁的姬妾萧氏,探目望向太尉夫人,她着柳色锦服,弯眉杏目,一语点题。

    太尉夫人见萧氏装模做样的架势,只拿起手绢在眼角轻拭,甚是动容,委屈道:“此事不提也罢,想必各位夫人早有耳闻,我们家那庶出的二小姐慕荣,小小年纪学的姨娘一身下作手段,惹的汴京多少公子惦记,若是寻常上门提亲也好,只是提亲之人个个拿了信物,言词不敬,争辩之际还大打出手,闹的太尉府混乱不堪,只叫人笑话,每每想起此事,心中有苦难言,此番汴京再无人上门提亲,连累了我苦命的女儿惜荣。”

    众人见她大吐苦水皆是面面相觑,徐州夫人闻言感同身受的说道:“小妾之女,也敢闹的堂堂太尉府不得安宁?”

    一旁的萧氏白眼朝天尽是不屑,相国夫人瞥了她一眼呵呵笑道:“不必跟这些不安分的计较,我瞧惜荣倒甚是乖巧,不知惜荣可有中意的公子。”

    “这女儿家,自当是遵从父母之命。”太尉夫人喜笑道。

    “我心中倒是有个人选,这兵部侍郎上官景的公子上官叙奉,此人性情豪迈样貌出挑,与允尘一年中的进士,又同在御史台当差,是难得的少年俊杰。”相国夫人娓娓引荐。

    “能在御史大人手下当差必然是好的,上官叙奉我倒是见过,只是不知他是否看得上小女惜荣?”太尉夫人面露难色道,侍郎之子怎配我家惜荣。

    “兵部侍郎府若能与太尉府结此良缘,必是喜不自胜,此事我们日后再细聊。”相国夫人信心满满的看向太尉夫人。

    太尉夫人忙笑答是,心里却有一丝不如意。

    难得如此热闹,众人陆续到达大院,戏台周边布景别致,院中秋花随处可见,各有韵味颇有群芳争艳之势。

    太子邀平洲等高官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相爷与夫人在太子左边作陪,不少宾客与家眷坐在一桌,楚弘逸也坐到我与望南秋怡这桌,桌旁还有一个位置程步云憨笑着坐下,落座后程步云兴致颇高,对表演者赞不绝口,我心不在焉随意应付了几句,台上咿咿呀呀甚是煽情,台下叽叽喳喳颇为痴迷,花角身段样貌让人垂涎三尺,戏文悱恻缠绵令人唏嘘不已,名角一一亮相后,台上的戏班子退下换上了杂耍班子,惊险刺激的表演扣人心弦,引得观众喝彩不断掌声如雷,不知何时平洲站到我们身侧,楚弘逸抬头招呼道:“平洲过来了。”

    程步云见平洲赶紧起身恭维道:“将军您请坐。”

    平洲点了点头自顾坐到我身侧,望南与秋怡相视一笑,程步云也跟着咧嘴大笑,平洲望了程步云一眼,程步云笑容渐渐消散就近搬了个椅子坐到楚弘逸旁边。

    楚弘逸见首位也没有了太子身影,凑过身来小声对平洲问:“太子那边?”

    “太子有事先走了。”平洲端坐着声音浑厚。

    看来太子只喜欢戏文,对杂耍不感兴趣。

    “太子对你很是看重,你心中可有想法。”楚弘逸试探。

    平洲端起茶,不紧不慢的说道:“静观其变。”

    楚弘逸端起面前的茶杯,浅尝一口,喃喃嘀咕:“掌兵者掌天下,如何静的了?”

    平洲见周边人声鼎沸,只得向远处看了看,低音道:“姑父可借一步说话。”

    “好。”楚弘逸与平洲并肩向远处行去,两人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程步云见他二人离去,又坐到我们身旁来:“将军不会是要带你爹去闹洞房吧?”

    “你也瞧瞧去?”秋怡怼道。

    程步云呵呵笑着:“那倒不必,我更喜欢陪着你们,看戏,看戏。”见无人再理会他,他又出言道:“一会儿上场的是相扑表演,你们见过没有?”

    “不就是摔跤嘛,军营里常见的很。”秋怡忍不住搭话。

    “常见吗?改日带你们见识一下女子相扑,绝对让你们大开眼界。”程步云洋洋看向我们。

    “女子相扑?”秋怡似是饶有兴趣的问。

    “怎么?没见过吧。”程步云目光落在秋怡身上。

    秋怡转眸正巧看上程步云洋洋自得的笑,顿觉心中一暖,如沐春风,回笑道:“这有何好稀奇的?”

    “你见了自会知晓,明日月十六,我去府上接你们。”程步云恳切的邀请道。

    秋怡看了看我与望南,推辞道:“谁说我要去了。”

    我见秋怡露出难得的羞涩,浅笑道:“我与望南妹妹倒是想去瞧瞧。”望南笑着点头回应。

    秋怡见我与望南表示要去,改口道:“那我也看看去。”

    程步云闻言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话,逗的秋怡失声大笑。

    望南时不时看向平洲离开的方向沉思不语,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别院里,平洲与楚弘逸坐在亭中,四周无人,两人坐在一块低声交谈,俨然如父子一般亲近。

    “你是说宸王去了雁门关?”楚弘逸心中大惊,低音问。

    “不错,他手中不仅有调兵的虎符,还有传国玉玺,为兵者唯他所用。”平洲望向楚弘逸,此言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此事太子可知?”楚弘逸心中惶恐。

    “他若知晓,平洲又岂能安然在这里说话。”平洲答。

    “你又为何与我说这些?”楚弘逸疑虑重重。

    “并无他意,只愿姑父早有考量,还有,此事汴京无人知晓,姑父表面行事一切如常便可。”平洲慎重的望着楚弘逸,显然此事非同小可。

    楚弘逸惶惶不知如何作答,只点头称是脸色甚是难看。

    平洲见他失色,试探道:“此事,姑父怎么看?”

    “太子勤敏,得太师太傅授教,相国权臣拥护,储君顺位,乃民心所向。这宸王,城府颇深,虽知人善任却性情不定,看不透。”楚弘逸摇头叹息。

    “如此说来,姑父更希望太子继位?”平洲问。

    “储君顺位,乃民心所向。”楚弘逸强调道。

    “储君顺位,民心所向,姑父却赌了宸王这盘棋,否则为何要将茵茵许给赵子勋。”平洲心底有些负气的说。

    “此事并非我能左右,乃是长公主提出纳娶茵茵,长公主同为太子与宸王的亲姑母,无论如何中立便好。”楚弘逸娓娓解释。

    “长公主可作中立之姿,赵子勋不可,他乃宸王心腹,这汴京多少风云都是出自赵子勋之手,他一手握着教坊司,敛财有道,一手握着文坛瑰宝,一呼百应,姑父不会不知吧?”平洲试问。

    楚弘逸心底发虚面色讪讪,一脸无奈的望向平洲,平洲见他心神不安,不想为难,只任他装傻,再转言道:“此行,我爹特意嘱咐,定要平洲亲见姑母一面,有些话要我当面对她说。”

    “她,自嫁与我后,再未见过你们凌家的人。”楚弘逸甚是伤感。

    “她虽皈依佛门,却始终是我姑母,何故如此?”平洲不解的问。

    楚弘逸心事重重,反问道:“你爹有什么话要你当面对她说?”

    “他说当年之事,虽无对错却终究有负。”

    “十八年了,再辩当时的对错,又有何意?”楚弘逸神情凝重,表情复杂。

    “……”

    两人行至大院时,宾客已经散了大半,在相爷与夫人的陪送下众人纷纷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