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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沈织!不好了,不好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像一阵旋风一样猛地刮进了屋子里,后面紧跟着几个不明所以,一脸紧张的丫鬟。

    沈织今早起晚了,现下才开始梳妆打扮,铜镜子中的她,杏眸红唇,肤如凝脂。

    这三年来,她出落得也越发水灵。

    听到响动,她微微蹙了蹙眉,看了下镜中披散着头发的自己,随后放下手中的白玉簪子,起身往外边走去。

    “阿禾,怎么了?”

    来人是她的手帕交,刑部尚书的女儿林清禾。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咋咋呼呼的性格,因此即便她一脸焦急,仿佛火烧眉毛一般,沈织也只是见怪不怪地静静打量着她。

    许是方才跑太快了,林清禾“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气,面颊通红。

    随后视线熟门熟路地落到了一旁的茶壶上,径直跑了过去,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

    一杯似乎还不够,她连喝了好几杯才缓过气来,随后猛地坐在了凳子上,一只手挨着桌沿。

    沈织这才察觉到这次的事情许是有些不寻常,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去,用手抚了抚好姐妹的背,替她顺了顺气。

    随后又亲自端起茶壶,想给她再倒一杯水。

    “阿织,你知道吗,首辅被收押了,听说要满门抄斩!”

    林清禾一口气说完了话,音调逐渐拔高,眼神里满是震惊。

    随后她将手挡在嘴边,有些神神秘秘地降低了音量,“这是我在阿爹那里偷偷听来的消息。”

    “什么!”

    “哐当”一声,沈织手中的白瓷杯子径直摔在了桌子上。

    杯中里的水没了禁锢,慢慢地流了出来,杯身在桌子上不停地晃动旋转着,随后越出桌沿,“噼里啪啦”,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沈织僵在了原地,脑海里一直回环往复着方才清禾的那番话,感觉一股子寒气从脚底升腾,随后逐渐席卷她的四肢百骸。

    林清禾见她的反应,心下了然。

    三年前这丫头突然跟自己打听那首辅家小公子,当时她就觉得事情有猫腻。

    果不其然,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才知道那小公子竟然救了她家阿织一回。

    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啊,所以她也乐意去帮阿织打听消息。

    她猛然想起自己今天来的意图,叹了口气,随后轻轻地执起沈织的手,“阿织,我知道你喜欢那小公子,但这次首辅摊上的是谋逆大罪,一家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听说那首辅大女儿的亲事都被退了,你……”

    沈织如坠冰窟,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满门抄斩,成瑾哥哥和他的家人该怎么办呀?

    ……

    几天后,首辅参与宁王叛乱一事已经人尽皆知。

    一夕之间,昔日门庭若市的首辅府,顷刻覆灭。

    同时,那名震长安的首辅小公子也已经被下了诏狱,那般光风霁月的人,从云端跌入尘土,该是怎样一番凄惨境地。

    同样,首辅的大女儿成兰本来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不仅被婆家退婚,而且按照以往对罪臣女眷处罚的惯例,极有可能被充入教坊司。

    首辅自愿认罪,已经服诛,死前希望圣上念在他为大燕鞠躬尽瘁半辈子的份上,能宽恕其家人。

    但此事牵连甚广,宁王是圣上最信赖的弟弟,他意图谋逆,属实寒了圣上的心,因此,圣上此次丝毫不姑息任何参与之人。

    丞相府东苑,沈织跪在了自己父亲跟前。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大燕的丞相沈寒山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独女,目光幽幽,“阿织,你可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女儿知道,但是成瑾哥哥是无罪的。”沈织抬起头,鼓足勇气,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这个在大燕朝堂上呼风唤雨的权臣。

    “那为父再问你一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可明白?”沈丞相转了转手上的扳指,随后挥了挥手,“你回去吧。”

    “父亲,成瑾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三年前,女儿差点被人贩子拐走,是他救了我。”沈织死命地拽住他的衣摆,声泪俱下地说道,“父亲不是告诉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

    沈寒山被自己女儿的话一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父亲若是不答应救成瑾哥哥,女儿就在此地长跪不起。”

    沈织朝他磕了一个响头,随后直起身子,目视前方,不再言语。

    沈丞相看了一眼宝贝女儿额头上的红印,神色一滞,嘴唇动了动,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