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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心里舍不得

    一向不愿出门去拜访夫子的夫君破天荒松了口,云若妤别提有多高兴,便是夫君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她也没有太过在意。

    云若妤一门心思的在准备银两,就连午膳都没有想着要亲自去准备,鹿竹和银蝶便和厨娘们一起忙碌着,不知何故银蝶总觉得有些失落,“公主今日不来了吗?”

    话音刚落,银蝶就被鹿竹数落了一顿,“你不盼着公主把这些事儿都忘了,还盼着公主过来同你一块儿准备午膳?”

    “还不是因为,只有这时候公主才不会想着送我们走。”最近这几日,公主每天都会过来厨房准备膳食,做出来的东西如何先不去考虑,就是那耐心和毅力,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她们愈发觉得,公主对将军情根深种。

    自然这想法,也只有鹿竹和银蝶能在心里想想,将军府中的其他下人,是没有这个胆子议论主子的。

    这座府邸是顺帝赏赐的,府中原先还有一些婢仆,都是当初一块儿赏赐下来的,只是齐栾常年不在金陵,便是偶尔回京也是住在本家,富商那些婢仆便全被他遣散了出去。

    齐栾不在京中的时候,便是由他的母亲齐夫人定期派人来打扫,他此番身受重伤他回京休养,不愿意住回本家让众人担心,这才住到了将军府。

    齐夫人便选了一些婢仆过来伺候,都是在齐栾幼时伺候他的人。之后云若妤出事,齐栾将她带回将军府,留下伺候的人,都是一个个把过关的,没点儿承受能力和守不住话的,基本全都被送了回去。

    云若妤全然不知厨房发生的一切,这会儿正坐在房中,抱着自己的木匣子开始数起银子来,木匣子一共有两层,上头是一些碎银子,打开夹层,下面垒着一排整整齐齐的银元宝,还有些大额的银票。

    这些都是太子给云若妤准备的,原本他们还在担心要怎么和云若妤解释,没曾想她自己就先找到了理由。

    她把这些银子整整数了两遍,一共拿出了十六两银子,八两银子是束脩,还有一些便给夫君准备礼物用,若是有剩余的,还能让夫君买些笔墨纸砚。

    云若妤看着那十六两银子,万分纠结要不要再拿出四两,这样可以凑个整。

    她想起齐栾书桌上的砚台有些陈旧,便想着添些银子给他换一个。

    几次三番把那银子拿出来又放回去,最终心一横,还是拿出了二十两来。

    当云若妤把那些银子尽数交给齐栾,向他说明自己心意的时,齐栾根本不知要如何接下,“二十两实在多了些,不需要这么多。”

    “要的,夫君平日里辛苦,这次虽说是去拜访夫子,可倘若夫君瞧见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可以买下。”云若妤说的越是诚恳,齐栾的心情就越是复杂。

    这份复杂的心情一直持续到酒楼。

    因为云若妤一心想让他出门拜访夫子,自然不会阻拦齐栾。

    齐栾今日出门,尤其的顺利。

    罗察连同和齐栾一块儿入京的将士们一个个安安静静的坐着,莫说是交谈,便是连眼睛都不敢随意乱瞥。

    他们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将军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样子。

    众人趁着齐栾低头看地图的时候,捅了捅身边的罗察问他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罗察是齐栾的副将,知道的事情自然比他们多些,就是什么不能说,都快要憋疯了。

    他暗暗的咬牙,把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人给推开,“成日里关心这些有的没的,将军的心思也是你我能够猜测的?”

    将军哪里是看起来心情不好?就是心情不好呗。

    今儿个早晨出门的时候,公主殿下不仅没想着要挽留他一下,还一个劲的催促他快些走。

    将军当时那脸色就黑了下来。

    罗察看着蒙在鼓中的众人,只觉得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多,偏偏还无人可诉,只能生生憋住。

    众人虽然心里宛如被猫挠一般,很想把罗察抓过来问个清楚,但碍于齐栾的威严,也只能想想。

    “听罗副将说,将军今日召集我们在此,是有要事要商议?”

    齐栾微微颔首问道,“南疆最近有什么动作?”

    因为多年的敌对关系,齐栾对于南疆,那是半点好感都没有,若是光明正大的对上,不搞些小人行径,齐栾还能觉得是个可敬的对手。

    但他们总要搞些下三滥的手段。

    对于这些,齐栾当真是看不上的。

    这本是罗察昨日要禀告的事情,却因为种种原因托了许久,“回将军,南疆一直派探子打探您的情况,您先前回京养伤,那边就有传言,说您此番身受重伤,恐…恐…”

    “传言说我快死了?”齐栾嗤笑一声,对这样的传言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屋子里以罗察为首的将士们,纷纷沉默下来。

    “一天天哭丧着脸,我只是受伤,又不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等我哪天死了,你们再来哭丧。”齐栾冷冷骂道。

    “将军。”

    “您这说的什么话?”

    此起彼伏的不满声音响起,一个个都不愿听齐栾说这样的话,齐栾随意的掏掏耳朵,淡淡勒令他们闭嘴,见他们一副神情失落的模样,非但没觉得感动,反而觉得怪恶心的。

    “还有其他事吗?”

    “南疆那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如今流言传入京城,您又久不在朝堂露面,所以京中也有不少官员有这样的想法,猜测事情的真假。”

    齐栾听到这里,心中不知要作何感想才好,看来这天底下盼着他不好的人,比比皆是。

    不仅有外敌,如今居然还有内忧?

    这是怕他死了,他们还得来府上吊唁?

    齐栾本想讽刺两句,只是想到属下们的反应,硬生生的忍住。

    他在京城逗留许久,却未曾出现在朝堂之上,朝臣们会有所议论是在所难免,下属们的意思齐栾也清楚。

    他威慑南疆许久,如今久不露面,对方自然会多些心思,“本将军是否去上朝,莫非还要他们说了算?”

    他如何不知道他只要稳稳当当的往朝堂上一站,所有的流言都会不攻自破,只不过,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