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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另一边,顾之淇用光了自己剩余的发带吊坠之类的,终于走出了那片树林,不过看着眼前的建筑,他感到有点头疼。

    “我们走出了那片鬼打墙,然后来到了这里是吧。”

    小纸人点点头:“这里是排除那些错误的路线后剩下的唯一一条路了。”

    他们都还记得不久前见过的那具枯骨,以及那上面附着的遗言般的提醒:

    [快逃!不要靠近那座庙!]

    顾之淇:“虽然已经受到了警示,但眼下也没有别的路,我们似乎只能进去了。”

    小纸人跟着点头,一副不管哪里都会跟去的模样。

    阴森森的庙宇伫立在他们眼前,任谁看一眼都会觉得头皮发麻,心头无端生出些恐惧。

    顾之淇问:“你害怕吗?”

    小纸人语气平静,反问他:“我为什么会害怕?”

    顾之淇其实自己有点怕,他以前就会被恐怖片吓到,特别是那些装神弄鬼不知所谓的东西,若是有实体的怪物还好些,只要能攻击到就不会害怕。

    但是身边是个半大小孩,顾之淇不想在他面前露怯,便故意说道:“人会有喜怒哀惧,你如果想变成真正的人,就要体会不同的情感。”

    “这样啊,”小纸人恍然点点头,而后又有点沮丧,“但是我又不会死,只要主人不让我消亡,我就会一直存在,这庙里不管有什么东西都不会伤到我。”

    对哦,他不会死!顾之淇心里定了定,不管怎样,身边有个不死的同伴总是让人心安很多,对于面前未知的恐惧也因此削弱了不少。

    顾之淇故作深沉:“人类的恐惧和痛苦并非只能出于□□的伤害,也会为情所困……算了,你还小,不懂很正常。”

    “总之,我们先进去再说。”顾之淇从口袋里掏出一堆东西。

    “这是什么?”小纸人懵懵懂懂。

    “夜明珠。”顾之淇勾唇一笑,“人类的恐惧是对于未知的恐惧,我就不喜欢这些阴森森的场景。”

    小纸人懵懵懂懂的,看着顾之淇拿出了那些夜明珠,每颗珠子都有鸡蛋大小,在黑夜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他拿起了一颗,觉得这东西似乎也没什么用,只能隐约地照亮一小块地方。

    顾之淇却拿起珠子擦了擦,也不知他使了什么东西,那夜明珠突然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直视时甚至会有些刺眼,一瞬间就照亮了这一小块山谷,面前的庙宇和树林全然显现出了本身的轮廓,阴森的氛围一扫而空。

    顾之淇看着目瞪口呆的小纸人忍不住笑了,语气中有些得意:“怎么样,这可是加强版。”

    推门进去,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里面的灰尘在光芒中纤毫毕现。

    庙内明亮的有如白昼,只扫了一眼,顾之淇就看清了室内的大致陈设,除了一些破烂案几桌椅,有点看头的就是墙角坐着的一具枯骨和正中央立着的雕像了。

    雕像半垂着头,闭着眼,眉目和善,摆出一副佛手拈花的姿态,立在莲花座上,看上去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顾之淇端详片刻,没看出这雕像有什么异常,便去查看墙角的那具尸骨。那具白骨看上去也有了些年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腐坏,蒙上一层灰扑扑的颜色,只能勉强辨认出原来的一点模样,似乎是山下妇女常穿的那种素色衣裙。

    这是位女性。顾之淇心里做了判断,而后看了看周围,想要找出更多线索。

    可是周围别无他物,似乎只有这一具尸骨。

    顾之淇起身,准备去看看别的地方时,却突然被叫住:“这下面,好像有东西。”

    “什么?”顾之淇回头,看着小纸人扒拉着那尸骨上破烂的衣裳。

    顾之淇稍稍皱了皱眉,或许是抱着死者为大的心态,又或者是对骸骨天然有些畏惧,他并不会像小纸人那样毫无顾忌地上手,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是小纸人没察觉到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翻了几下。

    那其实是一块方毯,花纹有些眼熟。

    他们将毯子揭开,看见那下面还蜷缩着另一堆东西,也许是因为一直掩盖在毯子下面的原因,这东西看起来腐坏的没那么厉害,是另一身衣裳和一具小小的尸骨。

    “是她的孩子吧……”顾之淇叹了口气,“怕不是也被这山中阵法所困,没走出去。”

    “嗯,这还有个东西。”小纸人点点头,从那具小小的尸骨上扯下了一串东西递给顾之淇,是一个小小的长命锁,上面还刻着字。

    “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话说到一半,顾之淇摇着扇子的手突然顿住,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小纸人不明白他突然的停顿。

    “绮……”顾之淇缓缓开口,“你记得我们去的那家酒馆吗,老板娘的女儿就叫赵思绮,她的脖子上也有一个长命锁。”

    小纸人反应过来,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些,“可是,怎么可能是她呢?”

    “风雪夜,带着发烧的女儿独自求医,在山中迷路误入破庙……”顾之淇轻声说道,“如果这是赵梦和赵思绮的真身的话,我们在东关镇遇到的又是谁呢?”

    小纸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臂膀,在这荒山野岭的破庙里,即使这里一片明亮,但寂静的氛围还是为此处增添了一份诡异的色彩,顾之淇刚才的话如果一条毒蛇,慢慢爬到了他身上。

    顾之淇也觉得心头升起了一股寒意,他敏锐地感觉这室内发生了什么变化,于是转过身,视线锁定到殿中央的塑像身上。

    刚才还紧闭双眼的佛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微微低下的头也抬高了些,就像是在看着他们,嘴角也挑起了一个奇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