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么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什么眼神不眼神的，长乐从没发现过，或者说，应是没怎么注意过，她很少盯着李石看。

    李石在很多时候都给长乐一种错觉，一种类似于陆云和的错觉，今日的近距离接触后，尤为强烈，甚至就像陆云和附身了一样，不论姿态还是言情都十分十地像，因此长乐只是听着都觉得胆颤，更何况去看。

    但显然不会像陆归远说的那样，李石看谁都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陆归远不过是想多了，长乐听着，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说生气，又说不好为什么生气。

    一句反问，打得陆归远半晌没有说出来，良久才慢吞吞像是咽着恶心一样，“他的眼神总是在你身上来回反复，望着你的眼神就像是潭幽森的潭水，里面裹满了黑绿的海藻，一旦你瞧上一眼，就能把你死死缠住，长乐，你不知道他有多恶心，他看在你身上的每一寸，都像是要活生生吞了你一眼，长乐，不要出宫，不要出宫好不好？”

    “放心，我......”

    长乐的话再次被打断，陆归远扶着头趴在桌上，“放心不了，怎么放心，我一想到他又要黏糊地看着你，我就片刻都忍受不了。长乐，为什么非要出宫？他想要什么金银珠宝我都能赏，干嘛非要同他去吃饭去玩？宫里不好玩是不是？你想怎么玩，我都给你建，为什么非要出宫去？”

    这什么逻辑......长乐无奈地看着陆归远，一时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垂手站在原地，想上前安抚两句却迈不动步子，赶紧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黏住了，不止脚下，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自己的身躯，动弹不得，整个皇宫就是一滩巨大的沼泽，只会让人越陷越深。

    喘不上力气，无力感摧击得软了身子，却又不得不强撑着，长乐眸光渐渐变得漠然又冷淡，稍稍整了情绪后，还是上前拍了拍陆归远的肩膀，“别想太多，为人处事我明白，你信不信得过我？”

    话压话的事长乐信手拈来，果然，稍稍露出一点点生气的模样，却又恰到好处地不显山漏水，只让陆归远发觉，却又不逼迫他。

    陆归远立马慌了神，忙抓住长乐的手点头，“长乐，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害怕，你永远不知道那些人脑子里都装得的什么东西，他们都太恶心了。”

    “别人想的是什么我不在乎，现在我只关心你怎么想我。”长乐眸光坚定，带着不可置否的气场逼着陆归远，长乐本不愿这样，但她不想再做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这皇宫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绝不会让自己陷在这里。

    沉声逼问着陆归远，“皇上，你怎么想我？你一点也不相信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陆归远越来越慌张，紧紧抓着长乐的手，掌心已经沁出了满掌心的汗水，有些湿滑抓不住，陆归远便不停地抓着松着。

    抬步上了马车的那一瞬间，长乐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纠痛却突入袭来，打得长乐满额头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