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第 9 章 第 9 章

    地丁从刘平手中接过翎榕,兴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她头晕乎乎的,如同灌满了江泥,又沉又沌,看不清脚下的路,抬脚就要往江里去。

    “你又想以死赖账?!”这丫头可是有过案底的,刘平眼疾手快拉住她。

    “噢。”

    地丁想起来,她刚刚的确借了刘平三十年灵力,就为了怀中的这朵花,它可不能掉进河里。

    “傻了,又傻了一个。”刘平望着地丁呆滞的眼睛,计算着一个傻子得多少年才还得清他的灵石。

    走了十里地,地丁心里还是麻麻的,周身木木的,没有知觉。

    “找死啊!”

    嗯?

    一匹马在她跟前勒住,马蹄在她瞳孔中放大,啼声刺穿她的耳膜,她如遭雷劈了一般,猛然惊醒。

    从小到大,她连一块饼都不敢赊,刚刚却借了三十年灵力。三十年灵力,她如何还得清?筆趣庫

    地丁吓坏了,拔腿就跑。

    骑马的人以为她是被他的马吓到了,不过他没工夫管,他急着去向刘平报信。

    地丁抱着翎榕一路跑,跑到山脚,见小道两边撒满了鲜花。一瓣瓣花瓣像她摁在欠条上的手印。

    她顺着鲜花一路走到了半山腰,见爹爹拎着个篮筐,篮筐里装着鲜花,正往道两边撒。

    地青望见女儿,没察觉到她的异样,边撒花边笑嘻嘻道:“今你娘特许,我不用去拉活。让我摘花,从山脚铺到家门口。”

    “嗯。”地丁点了点头,她欠灵石的事,不能给爹讲。

    地青从篮筐里挑出一朵清丽的蓝花,别到地丁的发上,从杜商失踪起,他就没见女儿好好吃过一顿饭,短短一个月,人瘦得像根柴一样,眼眶凹陷得吓人,眼睛黯淡无光,毫无生气。

    今日尤其脸色更糟糕了,青中带白,像撞了鬼一样。

    “傻姑娘,你忘了?今日是你十五岁的生辰啊。您娘一大早就下山去买菜了,定是要给你做好吃的。”

    “爹,您说的是真的?娘真的要为我庆生?”地丁干涸的心突然抓到一丝雨露。

    “那当然了。您娘平时对你是凶了点,但她心里是有你的。你毕竟叫了她十五年的娘嘛。”

    难怪昨晚娘昨晚怪怪的,忽然对她温和了许多。

    娘还记得她生辰。

    值了,什么都值了。三十年灵力,换娘一笑,值得。

    地丁的心又活了过来。

    地青见地丁怀里抱的大白花甚是好看,伸手去拿。

    “这花铺在地上一定好看,又发又白,像大朵的雪花。”

    地丁吓了一跳,怕爹弄坏了翎榕,慌忙后退,“爹,你可不能动它,这是给娘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疼你娘比疼你爹多。”地青故意装作吃醋的模样,父女两人一路嬉戏逗乐,漫山遍野地摘花来撒。

    铺完山路,才至晌午,赤火还没回来,两人按照赤火早上出门前的嘱咐,将家里里外外打扫干净。院里的石墩被地丁擦得亮铮铮,能映出人影来。

    地丁想到若不是杜商,她就撞在这石墩上了。

    要是今天杜商也在多好,以往都是爹爹和他一起帮自己庆生辰。去年她许愿,希望来年娘也能帮她过生辰,没想到,今年愿望成真,娘给她过生日了,杜商却不在了。

    她还不知道他的生辰,他的好多事她都不知道。

    打扫完屋子,地丁爬上枣树,倚着枝干,吹响枣哨。

    哨声穿过枝丫,满山遍野找寻它的主人。

    他,一定要平安。平安归来,可。不归来,也可。只求他平安。

    这是她今年的生辰愿望。

    她在枣树上遥望了一下午,周围的每一株树都是杜商亲手所种,它们是否也在想他?若杜商在,她肯定不用向刘平借灵石,他肯定有办法弄到翎榕。

    他是无所不能的杜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