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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狂

    罗府接到罗大公子被伤的消息时,立即谴了罗府的管家前往相府,让沈相给罗府一个说法,家中出了这样的大事,沈相自然不敢声张,碍于老夫人的面子,沈相下令以二十大板的家法处置沈青晗。

    昏暗的烛光下,两名衣着破烂的婢女抽抽噎噎的哭着,本来以为小姐将实情说出来的时候,沈丞相会安慰小姐几句再放她回来,可是万万没想到他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小姐打了二十板子,说是小姐不守规矩引诱表少爷,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亲,小姐体弱,如何经得起二十大板?

    “小姐……小姐,您不能有事啊,要是您有个万一,梅香怎么跟大少爷交代啊……”

    少女的哭声有些嘶哑,嘶哑的哭声让这间狭小的屋子更显得毛骨悚然,虽然是哭啼的声音,可这声音里依旧不失少女声音里的稚嫩。

    梅蕊毕竟比梅香大一些,她仔细的检查着小姐身上的伤势,小姐后背上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那帮天杀的向来以罗二夫人为尊,此次小姐断了表少爷的香火,他们不往死里打才怪,可怜的小姐,被他们这一顿板子打的出气多进气少。一想起夫人对自己的好,梅蕊忍不住也开始抹眼泪。

    被一阵沙哑的哭声吵着,浑身不时有冰凉的感觉,沈青晗不悦的转醒,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自己睡觉的时候跑来打扰?

    沈青晗动了一下,浑身疼痛不止,咦,她从悬崖上摔了下去,难道没摔死?惊喜之下沈青晗快速睁开眼睛,看到身边两个小姑娘哭的伤心,冷声开口责备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这么急着哭丧么?”

    正在为小姐掖被角的梅蕊双手一滞,不可思议的看着躺在炕上的人儿,小姐明明是出气多进气少,为什么忽然这么清醒,听她的话似乎还带着一丝恼怒,这跟小姐被抬回来时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蕊诧异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梅香也是同样的神色,二人交换了个眼色,莫非小姐这是——回光返照!

    想到这里,两个小丫头的心更加沉重,梅香艰难的朝炕上的小姐使劲挤出了一个笑容,关切道,“小姐别生气,奴婢们不说话就是了,”梅香替小姐理了理被汗水沁湿的发丝,再次说道,“小姐饿了没有?梅香去给小姐做点吃的吧!”

    沈青晗听到小丫头的话,奇怪的看了梅香一眼,这个小姑娘的装扮真是有些奇怪,还学古装剧自称奴婢呢,莫不是自己摔坏脑子,听错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沈青晗还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斑驳陆离的墙面上大面积都是泥土的颜色,屋顶上依稀还能看见房顶的青砖黑瓦,屋里忽明忽暗的烛光散发出呛鼻的气味,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早已洗的发白。

    打量着四周,沈青晗心中一落,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两个小姑娘又是谁?一连串的疑问压的沈青晗喘不过气来,可是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沈青晗微微尴尬,随后艰涩开口:“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是……你们救的我?”

    “啊?”梅香诧异,小姐这是怎么了?梅香和梅蕊相识一眼,彼此眼中皆是诧异,“小姐……这是咱们紫棠轩啊……奴婢是梅香,她是梅蕊啊!奴婢和梅蕊从小就服侍小姐,小姐怎么会不认识我们了呢?”

    沈青晗审视着面前的两个丫头,脑海中残存的记忆里确实是有她们两个的身影,只是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未免露出马脚,还是早做防范的好。

    “梅香,梅蕊?”沈青晗指着梅香和梅蕊二人试探着开口,待收回目光,歉意开口,“我不大记得你们了,就连我自己我也分不清楚是谁了,我的头好疼,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小姐,要不明天奴婢去求一求老夫人,老夫人从前在府中时最疼爱小姐的。”梅蕊倒了杯水,弯腰将水喂给沈青晗,提议道。

    沈青晗摇了摇头,否决道:“算了,先养几日吧,等兴许过几日我就想起来了呢!”

    初来乍到,都没摸清楚门道就去求人,这可不是她一惯的行事作风,不过现在看来,两个小丫头倒是两个实心眼儿,自家小姐都过的比下人都不如,她们还这般用心,这让沈青晗多多少少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