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繁体

56.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亲手推他下楼。"

    老爷子训斥她:"这事都是你促成的,要不是你去医院找他说那些话,他会想不开吗?我以为你会反省,结果你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刚好回到客厅的司微母亲听到老爷在在教育司微,连忙帮司微说话,而后把司微带到一边,说:"你怎么回事?还嫌家里不够乱吗?你把你爷爷气到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司微自己也知道错了,连忙道歉:"妈,对不起,我知错了。"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跟你爷爷道歉,我告诉你,你做出那种事要不是你爷爷护着你,你早被抓走了,哪还轮到你在家咋咋呼呼,没大没小。"

    司微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妈只希望你能懂事安份一点,其他的不想了,等你嫁过去,妈也不操心了。"

    司微心有不甘又不能如何,的确是她的错。当时去医院那天晚上没注意到会被人偷听了去,程河是在她走后没多久跳楼的,给巡捕做口供的时候,她的口供其实是有问题的,为什么最后没被怀疑,因为小地方的人情世故错综复杂,她爷爷在镇上多少有点人脉关系,也是靠这人脉关系,她才免于嫌疑。

    再怎么不甘心,都不能忤逆了爷爷的话,她要再忍耐一段时间,等这事彻彻底底平息风波。

    ……

    薛菱第一次和程竟在一起过年,原本应该一家团圆热闹的场景,在他们这格外安静,家里就他们俩个人,薛菱有心事,程竟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都闷着没说话。

    程竟下厨做了她喜欢吃的菜,换做平时她应该高兴的跳起来抱着他亲几口,这会没有,她强装作开心夸了他几句,他淡淡看过来,似乎接受她的夸奖。即便不走心。

    薛菱不在状态,傻子都能看出来,尤其她跑去楼下买了啤酒回来,她还问程竟喝不喝,他摇头,劝她:"你也别喝,你酒量不好,伤身体。"

    薛菱托腮,没骨头似的歪倒在沙发上,饭都不吃了,"我就喝一点。不多。"

    程竟阻止不了她喝酒,她一边喝一边说高兴,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劲。

    外边一直在刮风,冷飕飕的风吹进来,她清醒了些,意识到有些冷,就找程竟,往他怀里钻,一边钻一边说:"程竟,抱我,我冷。"

    她大概是真的冷了,一直哆嗦,他很热,他的怀抱要很热,她一沾上就不想放手了。

    程竟没阻止,顺毛似的顺她的背脊,柔声说:"还冷吗?"

    "嗯,冷的……"

    她点头,有几分茫然不知所云。

    "还要喝吗?"

    "喝,喝,我要喝。"

    她脸上有微醺的娇憨,脸颊粉扑扑的,眼神迷离,回答他的时候还打了个嗝,没平时清醒的时候那副机灵样,这样的她,柔软脆弱的让他想藏起来,不想被人发现她的美好,即使这种想法很自私。

    程竟极其克制自己的念头,把她横抱起来,走进房间,想哄她睡觉,她不肯睡,双手不老实扯他的衣服,攀上他肩膀,低头就去咬他的脖子,他也不拒绝,任由她发泄,然后等她咬完,他才说:"还咬吗?"

    "不咬了,你好没劲,都不反抗。"

    她嗔怒道,身体不稳,摇摇晃晃的。

    看来是真醉了。

    小醉鬼酒量并不好,酒品也不好,喝醉了就胡言乱语,手脚并用,故意折腾他,不让他安宁。

    程竟当她撒够了劲,才将她扣在怀里,低声询问:"薛菱,你并不高兴,告诉我怎么了好不好?"

    薛菱不听话,硬是在他怀里折腾,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嘟囔道:"抱抱,亲亲,举高高,都要要!"

    "那我给你抱抱亲亲举高高你就跟我说好不好?"他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柔情,他难得把她当成女人在哄,"亲一下够不够?那两下?嗯?你说……"

    其实薛菱这会要是清醒状态下,可以听到他声音的颤音,他在害怕,害怕薛菱会离开他。

    这段时间,他感觉到薛菱和之前有哪里不同,具体是哪里,他说不出来,也不能说什么,他从没对她说过爱,可有些东西,是不用说出来的,他能感觉到她日益消沉的情绪。

    如果哪一天薛菱要走,他不会阻拦,只会放手。

    他总不能阻止她过更好的生活吧?

    他哪里值得她放弃所有,陪他过苦日子。

    她要走,也许是好的。

    即便他舍不得,舍不得让她走。

    他的预感的确是对的。

    薛菱是要走,但那是迫不得已。

    程竟搂着她一起躺在床上,他把头埋进她后颈处,忽然轻笑了一声,说:"薛菱,要是哪一天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不会不让你走,你别觉得难做,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薛菱是背对他的,她的呼吸忽然一停,眼泪瞬间盈满眼眶,一颗接着一颗掉了下来,融进枕头里,她没说话,继续装醉。

    程竟在给她机会离开,他不想亲自送她离开,就算离开,也要她好好的。

    这个年,街头的氛围都比他们这热闹,温馨。

    ……

    辗转反侧到半夜,薛菱一夜无眠,她坐起来,开了床头的灯,身边空无一人。

    程竟不在,不在房间,不在客厅,也不在厨房。

    她是在阳台找到他的。

    他站在阳台吹风抽烟,高大的身影和落寞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轻轻叫他:"你怎么不睡觉?"

    "你呢?酒醒了吗?"他把烟灰弹掉,"好点了吗?"

    她想说笨蛋,别那么容易揭穿她好吗?

    "好点了,你怎么不睡觉,躲在这抽烟?"

    程竟说:"你先进去,外面冷,我散散烟味就进去睡觉。"

    她打赤脚。站一会有点冷,可她不想走开,就想多看他一会儿。

    程竟看她在等自己,也不散味了,直接走了进来,把门关上。

    她喊他:"程竟,你对自己好点。"

    "好。"

    "你穿这么少小心感冒。"

    "不会,我身体健康。"

    "可我脚冷。"薛菱又想哭了,强忍着,"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睡觉,不要一个人躲外面抽烟,好不好?"

    他说好,什么都答应她。

    程竟找来鞋子,在她身前弯腰蹲下,给她穿上鞋子。

    "程竟,你站起来,你站起来抱我。"

    他照做,抱她起来,这个动作已经做了无数遍了,他很熟悉,

    "程竟,抱我进房间。"

    他二话不说答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菱裹进被子里,说:"过完这个年我就走。"

    程竟沉默十几秒,最后点了点头,依旧没其他话说。

    "呆子程竟,你就不问问我要去哪里?"

    程竟木讷照着她的话复述一遍,"你要去哪里?"

    "可能回家。"她心不在焉随口说了一个答案,"都不一定,算了,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程竟把衣服穿上,再度躺在她身边,长臂一捞,把她捞进自己怀里,两个人身上都有汗,他不嫌腻,她也是,乖乖被他搂在怀里,房间寂静,仿佛可以听到彼此之间的心跳声。

    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有话想说,可都不说。

    薛菱没办法告诉他,而他没有办法不让她走。

    他没道理拦着人家离开他去过好日子。

    天亮了。薛菱醒了,他闭着眼睛还在睡的样子,她怕吵醒他,小心翼翼起身穿衣服。

    以前一直都是他最先醒来,她每次醒他都起床了。

    唯一一次她早起,而是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