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梓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在这里，奶奶会尽力和你说很多话。你知道她病得不轻，刚刚不到10分钟的谈话几乎要了她全部的力气，我们都要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走吧。”

    曲温如哽住，她无力地望着病床上睡得安详的老人，身上到处是针管插过的淤青，伤痕，削瘦毫无血色的手静静垂在一旁，嘴角上扬的笑容却异常平和。

    “奶奶，我走了，等您身体好一些了，我再来看您。”曲温如喃喃地微笑着，双手抚上奶奶苍老的面颊，手心却蓦地传来一阵冰凉。

    曲温如一惊，伸出一根手指探着奶奶的鼻息，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惨白地颤抖道：“薛……薛梓墨……奶奶……没有呼吸了！”

    ……

    120闪着刺眼的红灯，一路驶到市中心的医院。

    “让一下，让一下！”一辆担架将奶奶抬入急救室。一群白大褂的医生急急戴上口罩。

    “除颤电极板！三、二、一……”

    “心电图显示怎么样？”

    “不行，再来！”

    ……

    无声的泪滴落在指尖上，泛起一朵朵苦涩的水花。曲温如趴在急救室窗前，看着一切。

    薛梓墨缓缓吸着烟，吐出一个个浓重的烟圈。

    一根接着一根，却缓解不了内心的焦急难耐。

    “薛梓墨，你说奶奶会没事吗？”曲温如突然转过头，一张布满泪水的小脸已是苍白不已。

    薛梓墨踩着一地烟蒂，走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嘴里喃喃，不知是在安慰着曲温如还是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曲温如再也忍不住肆虐的泪水，在他怀中忧伤地呜咽着。

    “如果想哭，就哭出声吧。”薛梓墨的眸底见不到一丝表情，是，他痛得几近麻木。

    “薛梓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奶奶明明那么健康，她天天都晨练，跳舞，跑步，她人那么善良，她对我那么好，怎么会这样……”她死死揪着薛梓墨的衣襟，埋进他胸膛放声发泄着。

    薛梓墨眼圈微红，一滴泪滴在曲温如发丝内。

    这是他自5岁以后第一次落泪，也是他第一次感到绝望。

    面对造化弄人的命运，他就算再有权有势，也拯救不了即逝的生命，给不了心爱的女人一个安慰。

    他为了奶奶的病情，跑遍天南海北。然而所有人都告诉他，病情发现得太晚，如今只能控制，却无力挽回。

    曲温如哭了很久，他紧搂着她很久，直到母亲刘世凤，父亲薛云雨，妹妹薛羽宜匆匆赶到时，他们才放开彼此。

    “怎么会这样？妈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薛云雨懊恼地望着急救室内的场景，棱角分明的脸焦急地皱着。

    薛梓墨不语，垂下眸子，一脸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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