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你连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死算了！瑈瑈不见了，生死未卜，你打死我还痛快一些！”

    舒嫤喊着喊着就哭了。

    她对任珊珊是包容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来照顾她。

    任珊珊除了生下舒嫤之外，基本上就没尽过什么母亲的责任，反倒是舒嫤懂事之后反过去照顾她。

    可是任珊珊这么多年了精神一直没有好转，时好时坏，有时候很清醒，有时候想不通了又钻进死胡同。

    舒嫤想过不再去管她，可是却做不到。

    那是她的生母，她狠得下心一天两天，一星期两星期，却狠不下心一个月两个月，时间一久，她就会想念她。

    因为舒嫤始终相信，她妈妈只是病了，好好医治，一定会医好的，所以她一直等啊等，等她完全恢复，和她以及瑈瑈，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一起生活就好了。

    可是这么多年等下来，她丝毫没有好转，饶是舒嫤，耐心也快被她磨光了。

    所以舒嫤一直觉得自己的心理很强大，她在那么多重的压力之下，却还是一个正常人，不是吗？

    任珊珊被舒嫤那么一吼之后，愣住了，她很快反应过来，低着身体抚摸着她还平坦的腹部，“这里有孩子吗……宝宝，对不起对不起，姥姥不是故意的，没吓着你吧。”

    随后她又跟舒嫤道歉，“乖女儿……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拖累了你。或许……”

    她不敢说。

    或许当年她就不该抱着一线希望把舒嫤生下来，让她这么小就承担那么多痛苦。

    这个时候的任珊珊，意识又有些清醒了，她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忙将舒嫤的眼泪给擦掉。

    就是因为这样，舒嫤才没办法抛弃她。

    她是病了，病发的时候，是会打她骂她，可是清醒的时候，却会对她很好。

    这是舒嫤唯一会感到心里温暖的地方，所以她委屈了，难过了，也还是会想回到妈妈的身边，求一丝温暖。

    “妈妈……瑈瑈不见了……我骂了瑈瑈……瑈瑈以为我不要她，离家出走了……我们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瑈瑈……”

    她知道她清醒的妈妈回来了，所以像一个孩子一样扑在她怀里哭诉，寻求安慰。

    “对不起乖女儿……”

    任珊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抱着舒嫤，两母女一起哭。

    她也知道自己病了，所以即使清醒过来，也不敢轻易离开这里，她宁愿舒嫤离得她远远的，免得在她病发的时候被伤害到。

    舒嫤在那里并没有呆上很久，她就是想她了，就过来看看，但瑈瑈还是下落不明，她看过任珊珊之后，就准备回去了。

    司机老刘看到舒嫤安然无恙地出来，除了眼眶红了之外，什么事都没有，也就放心了。

    老刘都不敢跟老太太说舒嫤是去精神病院了，所以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就没有提这事，把舒嫤送回去就算了事了。

    回到医院，还没走到病房，就听到里面很多人的说话声，有些熟悉。

    舒嫤以为是盛家的什么亲朋好友来看佑佑和盛忞轩，于是也没多想，直接就推门进去。

    只不过包括舒嫤自己在内，整个病房里的欢笑声就这么停住了。

    的确是亲朋好友呢。

    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