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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晋王

    太子的车架仪仗回到盛京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十分,大片大片的晚霞在天空中旖旎展开,半边天几乎都被染成了鲜艳的橘,霞光散漫,一缕夕阳斜斜垂下,将气势恢宏的城门笼上一层浅淡的金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盛京是大燕都城,皇城之都天子脚下,热闹繁华自不用说,房屋商铺鳞次栉比,叫卖的摊位顺着几条交叉的市坊一路绵延开十几里,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就特别热闹。

    虞楚楚扒着马车窗户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二傻子,兴致勃勃的看眼前盛京城的繁华景象,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围观这种古代皇城之都,恕她知识积累着实不够词汇量太过匮乏,只能简单粗|暴的形容为——

    真好看!

    虞楚楚正兴致勃勃的观赏这难得的人文景观,突然就感觉一直在行进途中的马车队伍停下了,紧接着,马车外就响起了一句清润温和的男声——

    “太子皇兄远道回京,臣弟恭迎。”

    虞楚楚:?

    太子的仪仗队伍很长很拉风,近百个玄衣铁甲腰挎弯刀的侍卫端坐于高头大马之上,气势凛然,加上有七八辆马车,就这么大喇喇的进城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以太子仪仗为中心,直接腾出了一个真空地带,过往的行人远远看见太子仪驾的时候就一溜烟跑了,摆摊的小贩也麻溜收摊,争取给太子留下足够的过路空间,就在众人默默朝太子仪驾行注目礼可远观不可近靠之际,就发现太子的仪驾车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同样骑马身后带着一溜侍卫的身着青色纹绣长衫,袍口袍尾还印着流云纹的俊朗青年。

    有围观的路人认出来青年的身份,面露诧异,低低惊呼:“是晋王殿下。”

    人群中一阵涌动,目光不住的在青年与已经停下了前进步伐的太子仪驾上瞟,脑中几乎同时浮现出了一句话——

    两虎相遇,谁死谁伤?

    当然,没有死伤,有的只是一个温和友爱的弟弟听见哥哥回京,迫不及待的准备带人出城迎接却来迟一步只在半道相遇的温馨和睦的场景——

    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

    虞楚楚也察觉到车停下了,出于好奇,她悄咪咪探出了脑袋,然后,一眼就瞧见了领头的那个俊朗青年。

    喊太子皇兄?

    难不成这是太子的某位弟弟?

    虞楚楚心中念头刚一闪过,就听见有围观路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很小,但奈何虞楚楚耳朵尖,她还是准确的判断出了路人的身份指路——

    晋王。

    晋王?

    怎么似乎有点耳熟的样子?

    虞楚楚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号,她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在旮旯角里扒拉出了这个口口声声喊太子“皇兄”的人的底细——

    曾经的热门太子人选之一,皇三子,晋王燕淮。

    如果说,太子燕璟是性子乖戾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魔头中的大魔头,那晋王就是他妥妥的对照组。

    书中对晋王的描述,喜好诗书气质温润如玉兄友弟恭见面三分笑,对谁都是一派温和,常年高居盛京贵女理想夫君排行榜魁首。

    晋王出身不算高,亲娘也不给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妃位,他能爬到现在全靠自己有能力——

    亲和力也算。

    但作为知道最终剧情的虞楚楚,她脑中只冒出两个字——

    男主!

    晋王就是那本狗血与鸡毛齐飞虐心虐身五毒俱全的古早玛丽苏文的男主,也是原书剧情中最终登顶帝位的人生赢家。

    敲,这是什么运气,一回京就遇到boss中的大boss,一个将魔头变炮灰的神奇男人,这可是历史性会面啊!虞楚楚头顶那根天线“唰”地一下竖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暗搓搓去看太子的反应。

    嗯嗯?

    太子还在睡觉?

    晋王一身青色对襟窄袖锦袍,衣襟和袖口处都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纹案,头戴玉冠,面庞轮廓俊秀,眉长入鬓,一双眼细长温和,嘴角微弯,给人的感觉就如三月阳光,矜贵中透着一股舒适惬意。

    晋王一早就得到消息,说太子今日归京,晋王是专程带人来迎接太子的。

    看着面前的气势雄浑的车架仪仗,晋王目光准确的锁定了那辆被侍卫们围在中间护得严严实实的青棚马车,不用说,太子就是在那辆马车中。

    想到太子,晋王的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复杂。

    太子虽然是他的兄长,但关系却十分疏远。

    太子燕璟是元后嫡子,也是燕氏皇族这一代的第一个皇子,元后出身显赫,与父皇是少年夫妻,伉俪情深,他们的嫡长子一出生就注定是万众瞩目的存在,父皇爱重元后,原本打算嫡子满月就直接册封太子,可当时父皇也才刚登基不久,朝事未平,加上太子身体孱弱,朝臣们阻止,所以才搁置了下来。

    后来宫中生了变故,元后去世,太子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父皇便将太子送往千里之外的云庆寺修养,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十年过去,那位身体孱弱在外静养的元后嫡子早就被众人所遗忘。

    可时间偏偏就卡着那么合适,在朝中为立储争论不休的时候,这位元后嫡子回来了,一回来,父皇力平众议直接立他为储。

    给出的理由也很简单。

    论嫡论长,太子当得起。

    父皇继位多年,将朝政牢固把控在手中,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就算朝臣们再如何有异议,也阻止不了父皇立嫡长子为储的决心。

    晋王目光落在护卫在太子仪驾周围一看就是精英的玄甲护卫上,就连这些太子府的护卫,都是父皇从禁军中精心挑选拨到太子府,只听命于太子,由太子任意驱使,足足三百人,远超太子原本应有的规制。

    哪怕太子行事乖张毫无顾忌,不通政事,甚至还滥杀朝臣,声名狼藉,父皇依旧牢牢维护着他的储君之位,只因为他是元后所出,是父皇最心爱的儿子。

    同为皇子,这就是差距。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但很快隐去,脸上带着清风明月般的疏朗笑容,风度翩翩从马上翻了下来,随意理了理袍子,就大步朝中间的青棚马车而去。

    太子的护卫知道他的身份,并没有多加阻拦,他很快就到了马车前,恭敬又不失风骨的朝马车拱手,声音清润温和:“太子皇兄远道归来,不知路上可有风波,臣弟迎接来迟,还望太子皇兄恕罪。”

    晋王恭敬行礼问安。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声和人来人往的喧闹声以及因为被迫停下驾车的马不耐烦地打响鼻尥蹶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