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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暗香浮动2

    孟希言在夏燃面前从来都不自称本王,而是说我,府里有了什么好东西平分给她和王妃,她在夏府呆久了,知道妾只能挑王妃剩下的东西。

    孟希言带她去上街,两个人都是一身布衣打扮。她带着旧时,孟希言带着两位贴身的小僮,一个是尚义,一个是郝饶。据说都是武功高强。

    尚义就是上次在庙会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僮,看着有些鲁莽单纯,却没有想到身怀绝技。夏燃记仇,买了东西总是要他提着,尚义也是不喜她。

    尚义自小就跟着孟希言,家中无论是王妃还是王爷都是稳重自持的人。鲜少有人开玩笑。他也是不爱玩闹的人,夏燃故意指挥他,带着点恶作剧的意味。他不愿如此,但他还是冰着脸去做。

    因为王爷说过,对夏燃要言听必从。那是他的妻。

    现下他的手里就拿着她买的一堆东西。仍旧是面无表情。

    夏燃和孟希言走在前面,尚义听得周围有人说这么美的女孩儿居然嫁给了一个瘸子,他大怒!夏燃还配不上他家爷呢!忍不住想要动手。

    今日郝饶没有来。他刚想把东西给同她主子一样不招喜的旧时,却看得走在前面的爷稍微转了一下头,对他使眼色,爷的意思是莫管,莫生事。

    爷走在前面也听到了?还能料定他想动手?真是太了解他了。他用一只手抓抓后脑勺,就像一个沮丧的斗殴青年。

    “看那边!”夏燃对主仆两个人的互动浑然不知,牵着孟希言的手去对街的面具摊。旧时紧跟在她身后。

    孟希言看着疾奔来的一辆马车,马车临近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一下冲到马路中央,扑到旧时的身上,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两个圈。

    已经赶到路对面的夏燃听到身后的声响,也立刻返回来,看了眼刚刚勒住马的马车,再看看旧时和孟希言,立刻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急忙跑过去,急声问道:“你们没有事情吧?爷,你没事吧?摔到哪里没有?”

    旧时赶紧从运王爷怀里爬出来,她当时只想着跟着夏燃走了,没有看到前面飞奔过来的马车,她是一个奴婢,撞死便是撞死了,哪里有主子冒着生命危险就奴婢的理儿?今日王爷要是出了事情,她便是以死都不能抵罪。

    她整个人跪着伏在地上,哭着说:“爷,您没有摔到哪里吧?旧时只是一个奴婢呀。”

    尚义已经把东西全部都扔了,他刚才只顾着想事情了,却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想来爷耳聪目明,武功高强,别说一辆疾驰的马车,想来便是流箭都可以躲过!今日却差点被马车撞到,都怪那个女人!他问道:“爷,您摔到哪里了?”

    那辆赶马车的人在前面几步也勒住了马,赶马车的人急声喝道:“你们是哪里不长眼的流民?”

    尚义心中本就有气,听得这个赶马车的人和轿子里面的人如此无礼,一时大怒,一把把那个马夫从车上就下来,握拳就是打了过去。

    这个时候孟希言稍稍的缓了过来,他虚弱的对着夏燃笑,说:“没事,我还好。”

    夏燃用袖子胡乱的擦擦眼泪说:“你个白痴!都摔成这样了,还笑!笑什么笑?”

    孟希言听得她语中带嗔,再看她擦眼泪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害怕了,开口解释说:“旧时是你的丫鬟,陪你这么多年了,你是个重情份的人,你说,我能不救她吗?”

    夏燃听得他说这个,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只是哭着骂他,你个傻子,傻死了,真的是傻死了。

    孟希言却是轻轻的笑了,说:“你把我扶起来。”

    夏燃擦擦眼泪,点点头,说嗯。让旧时帮忙把孟希言一起扶起来。

    孟希言看着已经和马车夫打起来的尚义,朗声道:“尚义住手!”

    尚义看得自家的爷没事,孟希言又要他住手,他手下的鞭子紧收,鞭尾在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看来尚义并没有手下留情,虽然那个马车夫确实结结实实的受了几鞭子,但是从身手来看,这个人并不弱。

    闹市横行,一介马车夫又是这般的厉害,看来里面的坐着的人也是不简单的人。

    “车里坐的可是董运使家的人?”孟希言朗声问道。董运使原本属于在涿郡的盐运使,近日奉命进宫,他见过董运使,所以知道这是董运使家的车。

    “哦?你认得我董运使家的车?”车中的男子问道,语气得意,根本不把刚才差点撞人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他还以为马车夫在外面占了上风,故而对方的主子叫停。

    他是董府的管家,他家老爷和皇后是宗亲关系,所以捞得盐运使这个肥差,这些年来,他家老爷富可敌国,国税中有三成都是从他们董府出去的,如此一来,连皇帝都要敬让三分,何况,这年代有何事不能通过钱解决呢?

    “听你的声音,不是董运使?”

    “哼,要是我家老爷,你现在还能活着吗?”车中的男子说。

    尚义听到这话就要再打一次,说:“爷,我把车中的男子给你揪出来!”

    孟希言摆摆手,要他不要轻举妄动。

    夏燃也是大怒,他一个盐运使才三品,虽然是皇后的內戚,可是历来皇帝对內戚都十分忌讳,他撞得是皇子,居然还敢如此猖狂。

    孟希言察觉到她的怒气,反握住她的手。要她不要说话。

    夏燃知道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可是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孟希言轻声说,莫哭。

    夏燃摇摇头,眼泪乱飞。摔得那么重,救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丫鬟,只是怕她会伤心。这样的孟希言,确实让她心疼了。

    偏偏孟希言还直说自己没有事情,哪里没有事情,她扶着他,他的男人,她能不知道有事情没有事情吗?

    孟希言看到她哭,眼睛里都是沉痛,瞬间脸色就黑了,他转过头对着尚义说:“尚义,把车中的男子给我揪出来!”

    街上已经有人把他们围城一个圈了,别说尚义,连观众都在好奇这个瘸腿男子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是一直都在试图讲道理,要忍气吞声的吗?

    尚义已经等这个命令很久了,依他的性子,他才不会去深究爷为什么改变主意,打!

    尚义抽出鞭子,先是一鞭子打到了马车夫身上,刚才和马车夫对打的时候就没有用尽全力,毕竟那个时候爷还没有下令,那名车夫本来就是半躺在地上,现下就只上了抽chu的份儿。

    车中的男子没有想到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敢动手,一时之间惊慌失措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家老爷……”

    话还没有说完,尚义一鞭子已经打到了车顶上,好霸道的内力,那一鞭子竟然让那个车从中间裂开了来。

    那男子张着大嘴,身体向后仰,大惊失色,狼狈不堪。

    尚义提脚轻跳,一下就到了马车上,他年少,不凭任何武功内力,用着蛮力就把那个男子扔到了孟希言的脚下。

    孟希言道:“你说董运使是你家的老爷,可见你就是董府的一名奴才,可是你狗仗人势,在闹市中横冲直撞,不顾及百姓性命,撞人之后还理直气壮!我与董大人同朝为官,本想说教你一通便罢,可是你却惹得我妻子伤心落泪!不如我今日带你去董府问问,你们董府的奴才就是这个德行吗?”

    众人恍然大悟,这个男子为了妻子不伤心舍命救下了一个丫鬟,又因为妻子伤心落泪,所以又改变主意,执意要得罪董运使。

    可是谁不知道董运使呀!那个富可敌国的盐运使!听说京城中所有的人都要敬畏他三分呢!众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刚才众人还在想为何这个极美的女子要嫁给这个瘸子为妻,看来是众人自己肤浅了,这样的男子才是良人呀!

    再看向那个男子——孟希言站着都要靠身边的两个女子搀扶,但是语中含威,而他自己本身也有一股气势,那个男子匍匐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不知今日是不是惹下了什么大人物,这可是京城呀。况且,依着他家老爷的性子绝对会舍卒保车的。那他……

    那名男子立马磕着头,说:“求大人放过奴才吧,奴才一时糊涂,不知冲撞了大人。求大人饶奴才一条狗命吧。”

    孟希言道:“你给我家妻子道歉吧!”

    那奴才立刻调转方向,给夏燃说:“夫人饶命呀饶命呀,奴才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十几口人就指望着奴才呢!奴才的命不值钱就是害怕可怜了他们呀!夫人您是好人,就看在他们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夏燃也明白了孟希言改变主意的原因,顿时大哭不止,但是她知道朝堂上的事情云橘波诡,孟希言之前选择不声张定然是有原因的,她又怎么能拖累他?

    她袖里的手握了又握,终于稳住了声音道:“你区区一介奴才就敢伤我家老爷,你是有几条狗命?这是京城,不是你们在涿郡!尚义,狠狠地打这个奴才几鞭子!狗奴才,你要记住,若不是念在你家老爷和我相公同朝为官的份上,你挨的就不是这几鞭子了!”

    尚义第一次赞同夏燃说的话,听到她的命令行动这般迅速,他抽出鞭子狠狠地打了这个狗奴才十几大鞭!

    打得那人皮开肉绽,鬼哭狼嚎,在地上打滚不止。

    众人也是对那个狗奴才看不顺眼,现下看他挨打,听得那男子为女子评理,那女子为男子出气。众人看着这出惩恶扬善又风花雪月的好戏,顿时鼓掌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