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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诺桑的试探

    木清秋看着空空的金镶石棺,一下子头皮发麻,感觉就像有千百只多脚的虫子在头上爬一样。太祖公不在石棺中,石棺又没有被开启过的任何痕迹,木清秋能想到的就只有四年前自己亲眼目睹到的那一幕。金镶石棺自行打开,太祖公睁着眼睛从石棺中直直坐起的那一幕。当时可是给木清秋吓的不轻,当然现在木清秋要比那个时候还要不安。那个时候不管怎样,太祖公还是在石棺中的,可是现在太祖公却消失不见了。木清秋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扭过头去看表情十分严肃的俊逸和单麟麒。看他们两个脸上现在那直愣愣的表情,估计心里想到的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吧。木清秋眼睛再看向羽灵,发现羽灵此时已经昏厥的躺倒在地上。木清秋赶忙从俊逸和单麟麒的身后绕跑到羽灵的身边,将羽灵扶起来抱在怀里,木清秋焦急的在羽灵耳边喊着“长公主,长公主你醒醒啊!长公主!羽灵!”木清秋见怀中的人没有反应,赶忙用手指掐了羽灵的人中。羽灵在这样的空间里呆的太久又因为太祖公的消失而大受打击,换成是自己也早晕了。

    俊逸和单麟麒听到木清秋口中喊着‘长公主醒醒’方才回过神来,见羽灵紧闭着双眼,俊逸和单麟麒都慌乱了起来。

    “我们赶紧出去,她在这里呆的太久了,需要流动的空气!”俊逸说着话,抬手就要去抱羽灵但是却被单麟麒伸手拦住。单麟麒在推石棺的时候就发现了俊逸被血染透的衣服袖子,想必他是受了剑伤,由于过于用力而导致伤口裂开了。单麟麒剑眉皱着“你受伤了,而且还伤在手臂上,你还是别在用力的好!”单麟麒说完话也不等俊逸回答,单膝跪地双手将羽灵抱起,然后大步往出口处急走。而木清秋则是扶了俊逸,跟在单麟麒的身后。

    幽深的回廊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昏暗的光线打在急步的身影上却被深沉的石壁吞没。俊逸,羽灵,单麟麒,木清秋年龄相仿,相差不大。单麟麒四岁进宫时身边带着木清秋,所以四个人算是从小一同长大。深宫之中,俊逸虽贵为太子,可是身边却有两个称兄道弟毫无血亲却亲如手足的兄弟。而羽灵长公主也是除了哥哥以外最信任这两个人。所以俊逸,羽灵,单麟麒和木清秋四个人在某种意思上说是互不缺少的,他们之间有着对彼此更深的了解。虽然身份悬殊,但是在遵守君臣之道,互相理解的前提下保持着那份最真挚的情义。

    皇陵外,木清秋脱了外袍铺垫在地上,单麟麒将羽灵平放到木清秋的衣服上。此时月亮已经从云层中露了出来,木清秋将身上一直带着的大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做炖鸡时用的干净细纱布料,然后撕成长条。木清秋双手麻利的将俊逸的袖子挽起,然后用刚刚撕好的长布条仔仔细细的将俊逸还在流着血的伤口包扎好。在这期间,单麟麒一直关注着昏睡着的羽灵,以前羽灵也是有过这样的昏厥的,只是因为在密封着的空间里呆的太久了。只要有空气的流通,慢慢的羽灵就会转醒。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面对羽灵在地宫中的昏倒,俊逸,单麟麒和木清秋三个人才没有那么着急。

    木清秋给俊逸包扎好伤口后,就倚着俊逸坐了下来,现在自己是再没有半点力气了。夜很静,听到耳朵里的除了风声就是自己的呼吸声。俊逸抬头看着墨色的天空,没有漫天繁星只挂一轮明月。俊逸心中盘算,等到羽灵醒来,他们就要火速赶回宫去,将他们在地宫中看到的如实的禀告给父皇。

    飘渺阁入夜便回荡的琴音又是婉转绕梁,诺桑伫立在窗前,从这里望出去刚好看得到抚琴的花盼儿。纤长手指,棉柳一般的拨弹着琴弦,原来白天躲在房里睡觉是因为晚间要在这梅林抚琴。诺桑会心的一笑,离完颜睿给她开出的三天时间如今还剩下两日,白日里诺桑不好去打扰花盼儿休息,以免显得很故意。可是现在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会会这个如画中走出的奇异女子了。

    花盼儿微闭着双眼,一指尖一指尖的勾勒着乐律,风在耳边轻轻掠过,花盼儿听到了人的脚步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脚步声从楼前传来,听着方向是冲着梅林而来。花盼儿手指没有因为听到人的脚步声而停下来,反而是随着脚步声的慢慢接近而更加陶醉在自己的乐曲中。诺桑轻步走至花盼儿的面前,梅林深处,粉红花海,梅香与空气中雪的纯净构成了独有的清新。诺桑本就不能说话,所以只是静静的伫立在花盼儿面前,微笑的看着花盼儿闭着眼睛抚琴。一个时辰过去,花盼儿依旧忘我的弹奏着,诺桑静立。两个时辰过去,花盼儿仍然忘我的弹奏着,诺桑静立。三个时辰过去,天开始蒙蒙的亮了起来,花盼儿还是忘我的弹奏着,而诺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诺桑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白皙的手指在红艳袖口的衬托下更显细嫩。诺桑双手拇指与中指相交,细腻白皙的手指相交处慢慢的聚集起了淡黄色的光,那是诺桑施展了仙术。诺桑手指处的黄色光亮慢慢聚集,慢慢变大。此时清风渐渐变大,诺桑翻转了一下双手,双手相交的手指处轻轻一弹,黄光散去,风戛然而止,花盼儿七根琴弦随着风的停止而齐齐断开。琴弦断开,花盼儿始料不及,手指被断开的琴弦划出了几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花盼儿蹙眉睁眼,此时太阳已经开始初升。花盼儿看着自己被化伤的手指,脸上露出了疼痛的表情“啊,好痛!奇怪,好好的琴弦怎么会断呢?!”花盼儿疑惑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准备抱着断了琴弦的琴回房去睡觉。可是刚一起身,抬头间就看到面前站着的诺桑。虽然诺桑是一脸笑容,可是却将没什么心理准备的花盼儿吓的够呛。花盼儿整个人都弹跳起来,什么淑女形象完全丧失。流血的手抚着胸口直喘长气“你,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也不出声是要吓死我么?!”

    诺桑将花盼儿刚刚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完全人类的表情呢,吃惊,疼痛,惊吓和不快。诺桑冲着花盼儿低了低头,脸上还是笑。花盼儿见诺桑不说话,生气的用手指着诺桑质问“你干嘛不说话?哑巴啊!人吓人能吓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诺桑听花盼儿如此说也不生气,只是微微冲着花盼儿点点头,然后摆了摆手。这意思是在跟花盼儿说,‘是的,她是哑巴,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花盼儿见诺桑点头承认自己是哑的,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刚刚说出口的话对诺桑来说是很伤的。花盼儿快速的眨了眨眼睛,被诺桑这样一弄她反倒是不知道接下来是该生气还是该道歉了。花盼儿和诺桑互相对看了一会儿,花盼儿觉得十分尴尬,索性低身抱起断琴对着面前的诺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可没想步子刚迈出去没走上五步,便抱着怀中的古琴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摔倒在地上的花盼儿,狠狠的咬了咬牙,真是丢脸!

    诺桑见花盼儿不像假摔,轻脚走到花盼儿面前,低身双手将趴在地上的花盼儿扶了起来。被诺桑浮起来的花盼儿表情苦涩,只能干笑着对着诺桑说谢谢。诺桑脸上依旧是不变的笑容,扶起花盼儿后又将地上的古琴拿起来抱在怀中,然后对着花盼儿眨了眨眼睛。诺桑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花盼儿很明白她的意思。花盼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诺桑说“麻烦你了,诺桑姑娘!”诺桑耳朵里听了花盼儿的话后只是微微点点头,然后怀里抱着古琴,手扶着花盼儿要将摔的不轻的花盼儿送回她的房间。

    诺桑搀扶着花盼儿回到花盼儿的房间,推门进去,入眼的只是和她所住的房间差不多的物件摆设。诺桑将花盼儿扶到床上坐好,然后指了指怀中抱着的古琴。花盼儿看着诺桑怀中完全被毁了的古琴,指着桌子说“随便放那里吧,反正也是要阿福拿出去修的!”

    诺桑点点头,将怀中一直抱着的古琴平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回身又指了指花盼儿被琴弦划伤了的手指,看样子是想帮着花盼儿包扎伤口。花盼儿抬手指了指梳妆台子上的小盒子“在那个盒子里,里面有伤药和包扎用的布条!”诺桑顺着花盼儿的手指看去,只见梳妆台子上摆放着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诺桑走过去打开来看,盒子里面果然是伤药和包扎用的布条。诺桑将盒子里的伤药和布条拿出来,走到花盼儿床边坐下。然后轻轻的仔细的温柔的处理花盼儿手指上的伤口,待诺桑将伤口全部都处理妥当后,花盼儿已经是依靠在床边睡着了。诺桑见花盼儿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起身将伤药放回到盒子里,然后轻脚出了花盼儿的房间并将房间门关好。

    房门关上后,闭着眼睛的花盼儿缓缓睁开了双眼,好你个诺桑下手还真是够狠的,一次阴的不够还来两次!花盼儿想想也是觉得好笑,断琴弦和使绊子这哪里是诺桑能干出来的事情啊,果然不管是谁,只要是入了这尘世就注定要变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