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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又听胡刀客

      另一幅怕是给自己的,这一事,两家人,哪个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个又不是伤心欲绝?听说又过了半个月,陈子要便递了乞罪书,将此事一点不差报来了王城,想要因罪离职,京中怎么分辨暂且没有定论,且说当时陈元文身在大牢,跟死囚犯关在一起,他日日夜夜哭喊要父亲救命却是已经疯了。

  陈子要哪能不心疼?

  一转眼到了秋后,陈元文在牢中疯疯癫癫吃喝不知,屎尿不分,行刑的前一天晚上,一头撞在墙上撞死了。

  当晚失身送出大狱,陈子要本就忧思过重伤了心脉,接回儿子的尸身,一口血喷出来昏死过去,险些跟着儿子就一起去了。

  虽然救过来,这人也是一夜白发,卧床不起,已经没了精气神儿。

  此时王城回信儿,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因为陈子要大义灭亲,秉持王法,算是抵了罪责,让他乞骸骨回乡养老。

  此一时算是落幕,而这边周成旭家的老母亲依旧不肯要陈子要给的银钱地契,她没了儿子,孤身一人,年老多病,又有眼疾,日子过的饥寒交迫。

  那个叫时细雨的姑娘无端卷入一场人命官司,俗话说,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子而死。

  更何况是两条人命,时细雨家中便要将这老太太接走照料,老太太也不肯,无奈之下时细雨登门说:“你儿子因为我解围而死,我也应该待他为你养老送终,可若如此,这个姑娘大好年华也就算是废了。”

  周家老太孤身一人能把儿子养大成人可见性情刚硬知晓道理。

  老太太关着门就没有见这姑娘,时细雨无奈归家,让家人打点,拖四邻多多照料。

  又过一年,时细雨因为这件人命官司在苏州已经没办法家人,便嫁到了幽州,与她一个远方表哥结了亲,谁知嫁过来半年,一次她丈夫宴宾客,时细雨便见了一个江湖人打扮,腰中佩剑的青年男子,正是已经身死的陈元文。

  一时间,她还当是见了鬼,酒宴过半,这男子也已经喝醉,时细雨在屋外偷听,正听见这男子酒后吐真言曾说过在苏州长大,口口声声我陈元文如何如何。

  时细雨思绪,定然是那太守陈子要爱子心切,在大狱里将陈元文悄悄换了出来,送到异乡隐姓埋名,为了不暴露,陈子要煞费苦心演了一场戏,只让人觉得陈元文是真的死了。

  她心想:“当时那周成旭为了帮她,才得罪这个烂人送了命去,若让他就此逍遥法外,周成旭的亡魂怎安?”

  又思量此时当时已经盖棺定论,如今再说怕是难以分辨,加上她远嫁幽州,这里有无人晓得此事,更无人识得陈元文。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时细雨拿了家里药耗子的毒药,煮了一锅醒酒汤,特意将陈元文的那一碗下足了量。

  陈元文醉的糊涂,只见那妙龄少妇温婉可人,说什么是什么,给什么吃什么,命悬一线不知道,看到时细雨的夫君已经昏睡过去便图谋不轨。

  只是,那一碗要命的醒酒汤已经喝下,没多久,陈元文腹中绞痛倒地不起,不过一盏茶功夫,便死了。

  时细雨这才叫醒她夫婿,说了自己已经犯下杀人大错,不能再做他的妻子,休书已经写好,只要夫君写上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