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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怀疑

    翌日。一大清早大哥大姐就起来劳作了,砍柴声、烧柴声、水沸声、切菜声、低语交谈声、锅碗瓢盆摩擦碰撞声。“昨晚那姑娘有嫌疑没?”大哥小声对大姐说道。“没事,昨天晚上我问过那姑娘了,她指天起誓说没有呢。她是从山里出来的人,要去城里找她叔叔,她叔叔给她找了一个夫家。”大哥小声问道:“你就那么肯定她不是在说谎?”“哎呀,不会的不会的,就算是细作,你见过哪个女子当细作的。况且她还对老天爷起誓,就算是骗我们,那也不会骗老天爷吧,她不怕遭报应啊。”大姐笃定地说道。“倒是你,那个你带回来的男人是不是细作你弄明白了么?”“放心,我知道他是谁,前天晚上大夫给他看病的时候瞧见他腰间挂着的牌子了,说他是无门的人。”“无门?那是什么?”大姐疑惑道。“你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有人刺杀了南国的大司马。”“记得啊……难道,你说的就是他?!”大姐震惊地看着床上的男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刺杀南国大司马的,就是无门的人。”说时大哥指着床上的男人道:“而他就是无门的人,所以他绝对不是细作。”

    “吃饭了吃饭了。”大姐提高嗓门叫醒了沉睡的一沁,梦里光怪陆离的世界瞬时抽身而去。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饭香,那个男人居然也睁开了双眼。一沁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眼光向后一撇,看见床上的男人坐起了身子,连忙叫道:“大姐,大姐,那个男人醒了!”大姐闻言,赶忙跑过来询问着男人“公子,你醒了呀,要不要喝水,饿不饿?正好我也刚做好了饭,吃一点吧。”男人嘴唇微启,声音有些嘶哑:“我有点渴,想喝水。”“好,我去给你倒”大姐起身拿碗和茶壶去了。一沁在旁看着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问:“那你饿不饿,我去给你端点饭吃吧?”男人抬眼,看着一沁。一沁上身穿蓝色夹克,敞着胸脯,内里衬着白色长袖t恤;下身穿蓝色阔腿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运动鞋。他皱起眉头,这么奇怪的装扮,他平生还是第一次见。转眸光向她脸望去,倒是这张脸还可以,明眸皓齿,眉眼如画,肤白唇红,看着天真活泼。他伸手指着一沁道:“你这身衣裳……”“奥,这是我们那里的传统服饰,我是山里面出来的人,所以你没见过很正常”一沁向男人解释道。“哦。”“……那你饿么?”一沁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不饿”“好吧,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先去吃饭了。”“嗯。”一沁看他一眼转身向屋外饭桌走去。这时大姐端着茶碗和茶壶进来了,茶碗里面盛满了水。“公子,快喝吧,好几天没有喝水,你一定渴坏了!”男人捧过茶碗,大口喝起来。“公子,你饿么,我去给你端碗饭来?”男人喝完水,把茶碗递给大姐道:“不用,我能走路,可以自己去端饭吃,不用麻烦大婶了。”说时男人掀开被子,双手扶着床沿,缓慢站起身。因为身上还有伤口的原因,动一点而疼痛蔓延全身,所以身体有些许摇晃。“可是你受伤了,再加上几天没有进食,还能有力气走路么?”见状大姐赶紧扶着他,怕他体力支撑不住再摔到床上去。“姑娘,姑娘,你快过来帮帮我!”他太沉了,大姐一个人撑不住。“来了来了!”一沁听到大姐的呼喊,赶忙跑了过来。一沁见到大姐用自己瘦弱的身躯全力支撑着那个男人,连忙跑上去,用自己的胳膊努力架着男人的肩头,和大姐一起缓慢地把他带到了饭桌前。“我说你,身体都这个样子了还逞什么强,就老老实实在床上吃饭多好,现在还得来麻烦我和大姐,你很重啊知不知道,累死了!”一沁在桌前坐下,看着男人,向他抱怨着。男人神情良好,只是抱歉的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是不想一直劳烦大婶,她已经照顾我好几天了。现在我醒了,就不应该继续再麻烦大婶。”“没事没事,不要紧,这不是还有一个姑娘么,再说,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照顾你也不碍事。”一沁环顾了一下四周:“哎,大姐,大哥哪里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他。”“你大哥去地里种庄稼去了。”一沁若有所思:“哦,那现在就是播种时节了?”“是啊,半个月前才过了春分。唉,这一年年的过得好快啊!”大姐感慨着。“是啊,过得好快。”男人也随声附和。一沁想到,暂且先不说这是哪一个国家,最起码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般来说春分都在三月十九日至二十二日之间,大姐说半个月前才过了春分。假如今年的春分是三月二十日,过了半个月,如果有三十日的话,那今天就是四月四日或五日。“你们快吃饭吧,饭都凉了。”大姐提醒道。“这位大哥,哦不,公子,你赶紧吃饭吧,大姐的手艺可好了!你尝尝。”一沁边说边把粥和咸菜往男人身边推了推。男人看了一沁一眼对大姐说:“大婶,这姑娘是你亲戚么?怎么打扮这么奇怪?”大姐微微一笑:“这姑娘是山里出来去城里找亲戚的,昨天晚上迷路了,就在我这借宿了一晚。”“哦。”一沁说:“公子,你别看我穿着另类,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坏人,我是正儿八经的好人。”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男人见到一沁这个模样,突然笑了。“你这个女子怎么这么有趣。”一沁不解“我怎么有趣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一个良家少女么?”表情照样正义凛然。“呵呵,看不出来。你一个女子就敢一个人从山里出来寻亲,怎么看也不像良家少女啊。”“………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就不是良家少女啊。我告诉你,我们山里那疙瘩的人都很胆大,别说我一个人寻亲,就是让我一个人半夜去坟地捉鬼,我也敢!”说罢昂起脑袋,眼睛看着他,向他挑眉。“怎么样,你相信我了吧。”“你这女子言语粗鲁,穿着怪异,浑身邋遢,乍一看倒也像是从山窝窝里走出来的野人。”“嘿,你这人!”一沁站起来叉着腰“我是野人?行,但我也是个好!野!人!”最后几个字她着重说出来。坐下,端碗吃饭,嘴里嚼着饭还嘟囔着:“哼,不像你,看着就是坏人,实打实的坏人。”男人端碗,眼睛看向她:“食不言。”“寝不语。”一沁白他一眼,好像谁不知道似的。男人眉头一皱“你知道这一句?”“是啊,我还知道下一句,下下一句呢,怎么了?”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城里或是山村不论是平民女子或千金大小姐,都香闺不出,识字不全,山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读论语。难道她是某个高官厚禄者的女儿又或是哪个皇亲国戚的公主?不可能,京城里的人他没有不知道的,而且不是每个富贵女子都能受到这种教育。这个女人居然读过论语,可能不简单。男人开始怀疑一沁可能是南国派来的细作。“那你说说下一句是什么?”男人试探的问道。“虽疏食菜羹,瓜祭,必齐如也。”一沁朝他贱贱的挑眉,意思像是:你看,我又不傻。男人微微皱眉,心里盘算着:如果她是细作,那这一刻不是暴露自己了么?细作都是低调行事的,恨不能化成一只苍蝇飞进去,无声无息完成任务后全身而退,绝不会像她一样打草惊蛇。他抬头观察着一沁的细微表情,如果是细作的话,这一刻已经暴露,就算她有再完美的伪装,可她的面部表情也会因为不自然而不小心出卖她。一沁大口喝着粥,手里筷子夹着咸菜正往嘴里送。大姐瞧见男人正紧紧盯着一沁看,会心一笑:“公子,别看了,快吃吧,饭都冷了。这个姑娘要去城里的,你不是也住在城里么,等你在这儿养好了伤,就带上姑娘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