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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芝愣了愣,想不到资本家也并不全是嗜血成性的。可是,休息两日时间就能够倒流么,休息两日曹海客就不会跟她撕破脸了么。何芝略略想了想,便果断谢绝了他的好意。这一年就要过完,仔细算算,她也只还剩下四个月可以肆无忌惮地欢脱蹦跶了。

    何芝一向是打断了牙齿咽进肚子的性格,对于家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何家老爷子偶然听得她在尊享喝醉的消息,惊骇得差点立马亲身来见,何芝抱着电话跟他保证了两个小时的自己没事自己很好,老爷子这才稍稍安心。

    放下电话,何芝没来由地一阵落寞。好像是这一刻才认清了事实,不管走多远,不管多任性,这世界上,能够无条件接纳你包容你紧张惦念你的,就只有家人而已。愧疚感也突然来得深刻猛烈,自己何久都不曾回家看看了。只是何芝实在没有空闲伤怀太久,因为秦征屁颠儿屁颠儿地提前出院了。

    秦征出院那日,属实成了江山集团的大事记。因为住院期间秦征拒绝一切不相干的人前来探望,以致那些莺莺燕燕个个心急如焚,生怕被其他花花草草表现了去。秦征呢,在医院里每日从清晨盼到黄昏,足足一个多月,何芝都没有赶去瞧他一眼!他便开始暗自思忖,自己那条不何任何不相干的人前来探望的规矩是不是说得不够清楚呢,他意图里的不相干可完全不包括她啊,要知道,何芝可是把他打进医院的当事人,这是多么相干的关系啊!

    原本还想着趁此机会钦点何芝一人前来伺候,但事实证明,他实在是想太多,何芝那个假小子对他不仅没有半点上心,甚至连他主动的示好也充耳不闻!难道说,是郑茵茵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将他交代的话传达给何芝吗!秦征越发住不下去了,不理会一干医护的劝慰,执意要求出院。秦家少爷的话谁敢不听,于是在院长千叮咛万嘱托一定要按时回来复查的唠叨声中,秦征心急火燎地奔赴江淮。

    当秦征吊着手臂出现在何芝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阵心惊。

    何芝想的是,她还没能从被曹海客抛弃的悲伤中满血复活,若是这时候秦征来找自己复仇,那么她保证不了自己不会趁机把所有怨气全都发泄在秦征身上。

    秦征想的是,才一个多月没见,她怎么就能轻盈成这样了。虽然何芝本就不肥,但好歹也不是一马平川的,如今再见,简直就是弱柳扶风啊。难道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都沉浸在对自己住进医院的深深自责中吗?秦征皱了皱眉,脑袋里闪过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该死的郑茵茵……

    “我出院了。”他冲她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秦征只觉浑身燥热,用那只受伤并不严重已经完全康复的左手摸摸鼻子,如果何芝足够了解他,那么她便会知道,这个动作,向来是秦家少爷掩饰尴尬脸红的小动作。只是何芝当然不了解他,更何况秦征害得自己在江淮混得就要遗臭万年了,此时此刻,何芝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鹿鼎记中韦小宝跟阿珂娘亲陈圆圆的一段对话。

    韦小宝微笑道:“他爱摸自己的鼻子吗?”

    陈圆圆颤声道:“你不知道,这是王爷向来的习性,他一摸鼻子,便是要杀人,从来没例外。”

    何芝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雪场入口那边呼啦啦跑来一大群人,那样的气势,说是万马奔腾也不为过啊。秦征青着一张帅脸转头望去,登时青脸变黑。

    “秦少的魅力真是锐不可当!”何芝瞪大眼睛看着脚踩足有十公分细跟鞋子仍能英勇奔赴在前的梦琳,真心为她捏把汗。再看看个个穿着清凉的莺燕花草,这雪场温度从来都是零下十五度左右,何芝蓦地打了个寒颤。

    “你在吃醋吗?”秦征忽然就心情大好,多云转晴地看向何芝。

    何芝被他的话差点噎断气,只凉凉地瞪了秦征一眼,何芝便扛着板子爬坡去了。秦征本想快步跟上,不料那些以往宠爱有加的红颜知己已经姗姗来迟,截了他的去路。秦征悻悻地收回目光,开始应付眼前据说为他肝肠寸断寝食难安牵肠挂肚的俏佳人。

    何芝一个人在高级道上爬坡,秦征时不时地瞥向何芝的方向,有缆车不坐非得自己爬,还嫌自己肉多吗!秦征气哼哼地往雪场出口走去,因为梦琳她们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上牙碰下牙地哆嗦了。

    关于那个假小子,秦征得意一笑,他们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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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秦征悠哉地躺在江司潜办公室的真皮沙发里并十分认真地跟他说出自己要追何芝的时候,江司潜只是嗤笑一声,幽幽吐出四个字,“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