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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骗种

    姜问六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她的大兄被借种了。

    更准确一些,是被骗种了。

    那个女人不知从哪儿来,穿得人模狗样,气质也颇像富家女,只知道她不是朝都人。

    最开始的时候,是林姬申在外与朋游玩遇见了她。那人听见林姬申与朋友的交谈,借机上前攀谈起来,言辞间温和有礼,搏了不少好感。

    然后她提出她不是朝都人,初来乍到,不知朝都有哪处游玩的好地方,哪处可以与朝都文客们共论诗篇。

    然后家中妹妹学习时,听了一耳朵的林姬申热情地为她引路,然后被这女子以此为由攀扯了上来,一连几天林姬申都被诱导着与她见面。

    那女人时而舞文弄墨,时而凯凯而谈,时而发表怜惜男子的言论,时而夸林姬申斯文挺拔,是端庄主事的舅舅典范。

    然后,单纯的林姬申就沦陷了。

    那女人见林姬申每次见她,开始脸颊发红,便知时机已到。交谈间露出一股轻愁来。

    林姬申便问她怎么了。

    女子叹了口气,说出家中长辈催着她传宗接代,可她只看中了一名男子,却不知那男子是否也中意她,也不知如何问出口,怕唐突了好人家的男子。

    听到这,林姬申已经猜出了大半,脸颊通红一片。

    女子见可为之,趁着林姬申怔愣之际便吻了上去。然后对其山盟海誓,说今后只你一个,再不和他人借种,若生了两胎男子,其中一个随林姬申姓氏。

    本来正犹豫间,觉得无母亲同意就借种非好人家作为的林姬申,听到这话哪里抵挡得住。

    此话在东岚王朝,非情根深种之人又怎么说得出?从未经历人事的林姬申只觉心脏嘭嘭直跳。

    之后的事,也就在半推半就之间。

    第二天醒来,便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林姬申很害怕,慌慌张张收拾好,也不敢回家,等在那酒楼寻她,却总不见人。

    等到天黑,家里人出来寻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晚上,那女人就跑了。

    等姜朝歌找过去,早已人去楼空。

    家里林妊周抱着静默垂泪的林姬申大哭:“我可怜的阿大啊……怎么就被那杀千刀的坏女人给骗种了——”

    “够了,声音小点!你还嫌阿大不够难受吗?”姜竹颐气冲冲地坐在旁边,看着用手帕拭泪的林姬申更气了,

    “阿大啊阿大,家里从你三岁开始请良家的男先生,十岁教你如何行男女之事,辨别女人,先生、家里人,跟你耳提面命多少次,借种要有母亲同意!你怎么非是不听,外面多少流氓无赖,就靠着一张巧嘴骗男人!再如何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你应该都听男先生讲过,怎么还是做出了这等糊涂事来!”

    林姬申闻言,哭得更凶了,上气不接下气:“我、我也不知道……她说生了两胎男子就让一胎随我姓氏……我一时心动就……”

    姜竹颐看着林姬申的眼神都带着不可思议,她们家的男孩怎么会被养得如此单纯?

    “她同你说,你就信了?!那没影儿的事,她上下嘴皮子一碰能说出几十条来!这些个骗种的把戏,你应当都听男先生讲过……!气煞我也!我姜家怎会有如此蠢笨的男儿!”

    “够了!”抱着林姬申的林妊周皱眉喝道,“阿大已经够难过了,你难道还要逼他去死不成?如今之计要找出那个登徒子好好教训!”

    说到这个姜竹颐就来气:“怎么找?朝歌去的时候,那旅店早已人去楼空,那人也没说从哪里来,你拿屁股找?”

    “母婆!咱们去报官!”在门外偷听多时的姜问气得推门进来,“咱们报官让朝廷帮忙找!大兄不能受这委屈!”

    虽然姜问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男人被白嫖了会这么伤心,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男人也不会怀孕,在她看来根本没吃亏。

    可看母婆母舅和大兄又不像没事的样子,可见东岚王朝里这种事就是男子受了欺负。

    她平时与三位兄长的关系都很好,即使大兄逐渐懂事,明白了女尊男卑,也从未与她生分,其他两个兄长也一直照顾她。

    入乡随俗思考一番,姜问决定是时候担当起女子的责任,给大兄撑腰!

    姜竹颐原本看见她,脸色稍和缓了些,又听闻她的话,大惊失色:“不行!不能报官!报官了你大兄还怎么做人!”

    姜问满脸问号:不是,东岚王朝还有荡男羞辱?我平常看着不像啊,大家不是到处借种吗?

    姜竹颐为孙女解释起来:“未经母亲同意这叫无媒苟合……”

    旁边的林姬申随着姜竹颐嘴里蹦出的一个个字,像是被一层层套上了枷锁,羞愧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