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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五章

    人总是由欲念控制的,至少她是如此……魏观垂眼不说话,刀客便也由他不说话,足尖一点,攀上桥头,趴在桥栏上,瞳孔微有琥珀色的光,与跳跃的火焰。

    “你可是来寻我?”

    隔山穿海行了万里,那些病与痴,到了近旁,却都说不出口。“寻你?”魏观嗤笑一声,青天白日,便又把那副刻薄尖利的皮囊披上了身。

    “好大的脸面,你是何人,值当我巴巴从京城来此?”

    “那便是有事要做”,刀客也不恼,仍是笑意朗然。江南水脉万千,她不过是随江逐流,暂泊于寻常桥洞,总是要寻……虽未万里而来,也没什么,她问的也非如此。

    “这时节鸡头米恰好,春笋也好,鱼也和京城的不同,皆是白鳞,你既来了,便莫要错过。”

    “你来这里做什么?”,刀客总是来去匆匆,仿佛不能被任何人握持,不安定使他渴望知晓更多,话里便很有些探寻的意味。

    所幸,刀客并不在意,“喝酒、游乐,见一见故人。我还欠你酒,来不来喝?”

    他想问又是什么故人,可是同他一样,是不能萦怀的片叶沾身,却又问不出口,话到嘴边,便成了“你不问我来做什么?”

    刀客笑了笑,琥珀色的光更添了惑人的神采,“江湖有规矩,不涉朝堂事,我便不问了。此地远离王城,行事多有不同,你多加小心。”

    “那也不必同我说话了,免得再坏了规矩”,江湖、朝堂,界限可真分明……魏观更是着恼,甩袖便要离开。

    “诶,别气”,刀客不由失笑,见他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舍不得再逗他,翻上石桥,拽了拽他袖子,往他掌心塞了只白玉小瓶。

    “我有寻踪蜂,若要我来,便打开瓶子,我立马就能出现。”

    她又趁机攥了一下他的指尖,只觉得凉的像冰似得,“今夜风重,你又方才病愈,便先回去吧,改日我再请你喝酒。”

    魏观垂下眼,拢了拢掌心温热,习惯性的想刺两句什么,终没说出口,又想说几句讨喜的,张了张嘴,也沉默下去。

    “回去吧,我都知道”,她的声音缱绻下去,像醇酒里掺了蜜糖,直要拖人坠入永不能逃脱的欲海,“你想说的,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