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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剑

    孟芮娉哼着歌回来,远远地看见今睢的身影便分享:“斤斤,我刚知道郄教授是这家击剑馆的合伙人。”

    今睢和她旁边的人闻声转头。孟芮娉噎声,忘记自己后半句要说什么,尴尬地望着站在今睢旁边的刚刚只看到个背影的男人,嘴角抽了抽,说:“郄教授,好巧。”

    郄浩宇随和地笑,接着她刚才的话,回:“这是朋友的店,我只占点股分。”

    孟芮娉嘴角僵着笑,平时的小话唠此刻不善言辞,只频频点头,说:“挺好的挺好的。”孟芮娉俨然不适应此刻嘴笨的自己,所以猛然间想起自己刚刚要说的后半句是什么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刚刚看到那边挂着您穿击剑服的照片,很帅。而且还在锦标赛上拿过奖……”

    孟芮娉觉得自己这话题找的还不如继续沉默呢。

    陆仁闻言,扬扬眉:“是个高手啊。”说着他看了眼今睢,笑着邀请郄浩宇,“要不一起玩一玩?”

    陆仁说着扭头问陈宜勉:“来吗?”

    刚刚进店登记时,陆仁看到过易拉宝上男人穿击剑服的照片。当时他还诧声夸了句没点技术傍身都不敢开店当老板,陈宜勉在旁边瞥了眼,罕见地对个陌生人开嘲讽:一个名字听着唬人的小比赛,你上你也行。陆仁知道他心情差,所以没把他的情绪当回事,却也知道,他这样说是因为他真的强。

    陆仁知道陈宜勉能赢郄浩宇,所以才敢这样问,否则让陈宜勉在今睢跟前出糗,那就是自己卑鄙了。

    陈宜勉支着腿坐在那,没动,淡淡地并不友好地瞥了郄浩宇一眼,说:“随他。”

    孟芮娉跃跃欲试,兴奋脸:“郄教授,我们能有这个荣幸吗?”

    “很久没碰,有些手生。”郄浩宇神情温柔,仿佛他永远都不会拒绝人似的。他说着,望着陈宜勉的方向,说:“献丑了。”

    这便是应了。

    孟芮娉激动地捏着今睢的手臂。

    今睢其实也激动,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还没有见过陈宜勉击剑。

    郄浩宇去换衣服,孟芮娉在今睢耳边窃声道:“这趟来值了。”

    今睢偷偷看着旁边陈宜勉英姿勃发的身影,心想:值。确实值。

    今睢没看过击剑比赛,陆仁倾身低声给她讲规则:“击剑的武器分三种,重剑、花剑、佩剑。他们用的是花剑,只有剑尖刺中才有效,剑杆横击无效。有效击中部位是躯干。比赛的台子高10-50厘米不等,长14米,宽在2米左右,双方选手在距中线2米的位置就位。谁先击中对方5箭,便算胜利。他们穿的击剑服是由防弹材料制成,绝对安全……①”

    今睢听得认真,看到台上的陈宜勉侧身站着,佩剑支着对方,蓄势待发。

    陆仁停止介绍,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比赛要有个彩头,赢的人请客怎么样?”

    孟芮娉一听,有机会跟郄教授同桌吃饭,爽歪歪啊,立马冲陆仁比了个大拇指,举手表态:“欧耶!可以蹭饭了!不过我不白蹭,我压郄教授赢!如果郄教授赢了我请大家喝奶茶!”

    “那我……”陆仁略一思索,决定,“我也压郄教授。郄教授赢了我请大家去冲浪。”

    “你们这是毒奶我啊。”郄浩宇听明白这意思。

    陆仁嘿嘿笑着,右手攥拳在自己左胸膛捶了下,冲比赛场上的两个人示意:“没办法,勉哥是我兄弟。”

    陈宜勉回了个一样的动作,说:“这钱帮你省了。”

    话是这么说,但孟芮娉看到有人支持郄教授就开心,越发看陆仁顺眼了。她撞了撞今睢的胳膊,说:“你这个朋友够意思。”

    今睢苦笑,孟芮娉是开心了,郄教授有两票支持。

    孟芮娉很快也发现这个局势对陈宜勉有点点小劣,遂问今睢:“斤斤,你压谁赢?”

    场上,郄浩宇意味深长地说:“好像不用比,我就已经赢了。”

    “这不还有没压的。”陈宜勉偏头,看向今睢的方向。他已经戴上了面罩,加上隔着段距离,今睢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不妨碍,他知道她在看自己。他眼底如宁静深邃的海面,今睢却看到了海啸浪涛,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输。

    顶着几人的目光,今睢压力颇大。她对自己的选择无比坚定,却也无比忐忑。她默默地挪到两人的对立面,说:“我压陈宜勉赢。”

    今睢觉得自己有片刻的失聪,说完这句话,四周的声音才重新出现。陆仁起哄:“二比一,有好戏看咯!”孟芮娉振臂高呼:“郄教授加油!”

    其中也有陈宜勉的声音——

    “靠谱儿。”陈宜勉的话掷地有声,极强的信念感让人无条件的推崇与追随,“等着,带你赢。”

    陈宜勉事事都会做到最好,但好胜心不强,在他看来,总有很多东西比单纯的比赛胜利更有意义。

    更何况,他这不还有个支持者嘛。让女孩子输,这哪行。

    所以这次陈宜勉赢得干干脆脆。

    击剑比赛的节奏很快,穿着击剑服的陈宜勉动作灵活却有力度,每一次进攻和防守,干脆利落。今睢一瞬不瞬地盯着,轻易地便能捕捉到陈宜勉散发的骄傲与轻狂。

    较量与拉扯间,陈宜勉十分自信,不畏惧,不怯懦。要做的,便要做到最好。想要的,便想尽一切办法得到。

    陆仁讲的规则,今睢听明白了。但真到了看比赛时,今睢屏息凝神,看着细长的弹性钢箭刺来刺去,只觉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楚哪一次是有效击中。

    孟芮娉更不懂了,只顾着微张着嘴巴,目光紧紧锁定在郄浩宇身上犯花痴。

    幸好有陆仁在旁边,适时地解说着。

    陆仁大学专业是音乐剧,音色漂亮又性/感,十分动听,但此刻,旁边的两个女生各有各的焦点,压根不在意他用什么声音来解说这场比赛。

    他扶额,一边感慨两人没眼光,一边用言简意赅的语言让两人了解比赛实况。

    最终,只见陈宜勉跨出一个非常帅气的大弓步,手臂一前一后笔直地伸展开,今睢还没等看清楚,右侧的的地板突然亮起红灯,便听陆仁说了句:“陈宜勉胜了。”

    陈宜勉率先击中对手的前胸的感应位置,结束了这局比试。

    陈宜勉赢了比赛没得意,但心情好了些,嘴角扯出抹不羁的笑,说:“承让。”

    郄浩宇输了比赛也不挂脸,头套摘掉后,依旧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随和模样:“还不谢谢宜勉请客。”

    陆仁吹起口哨,跟下场的陈宜勉碰了碰拳头。

    被汗湿的发丝翘出凌厉的弧度,陈宜勉眼眸黑亮,下一句话是对今睢说的:“怎么样?”

    此刻的今睢表情有些呆,恍如没听清陈宜勉的问题,半晌才抿出个浅浅的微笑。

    没等说话,她便听陈宜勉说道:“没让你输吧。”

    “很厉害。”今睢刚才的回答慢了半拍出口,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在今睢的世界里,有的人只要站在那,便胜过周围一切繁华。

    孟芮娉短暂地郁闷了一会儿,很快想通。她觉得让郄教授省钱了也挺好,第一个蹦出来,建议:“我想吃海鲜!”

    陆仁:“羊排!”

    今睢:“……我觉得对面的素食馆不错。”

    “太实惠了。”孟芮娉抗议,“斤斤你不用客气,陈导有的是钱。”

    几个人在商量去哪里吃时,击剑馆的工作人员过来,似乎是有事找郄浩宇。郄浩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一会过去。”

    今睢注意到,问:“郄教授,您有事吗?”

    郄浩宇笑笑,说:“今天过来有点事要处理。刚刚你们聊去哪吃饭,定了吗?”

    今睢:“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致。”

    “那我来推荐一个。”郄浩宇去旁边拿自己的手机,低头按了下什么,说,“隔壁有家私房菜,口碑不错,我预留好了包间,你们可以去尝尝看。我这边还有事,就不一起了,这顿我来请,”

    郄浩宇比其他几人要长几岁,自觉地担任起领头的角色,如是说完,他又看向陈宜勉,说:“宜勉,帮我招待一下,我先过去忙。”

    陈宜勉冷淡地一点头,算是应了。

    今睢下意识看向他,心想男生的关系似乎很简单,打一场球,击一局剑,便能熟络起来。

    陈宜勉低头看了眼手机,猛一抬头,逮到今睢的目光。今睢被吓了一跳,眼神小鹿似的躲闪着,却又忍不住偷瞄他。

    陈宜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倏然笑起来,语气顽劣放荡,颇有一丝故意的意味在里面。他问今睢:“怎么?不喜欢这家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