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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太医署在经历一日一夜的慌乱后,总算恢复到宁静之中,大家愈发恪尽职守起来,就怕被人抓了把柄严加惩治。

    空旷的书房内,张院令独自坐在榻上,颇有些如释重负。

    就在刚刚,宫内传出消息,翔鸾阁的事有了初步的定论,顾淮景三人皆因玩忽职守被革职严办,此刻已深陷牢笼之中,就等着三日后问罪。

    张院令想着,他也算是完成了东宫那位的吩咐。

    只是……

    他长叹一口气。

    与顾淮景一同问罪的何御医可是署内的老人,这些年在署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临到头了竟还要受这样的折磨。

    可,这也怨不了他!只能怨他自个儿倒霉,竟是分到了前日当值。

    他低垂着眼,将案卷合上,忽然听闻屋外有人唤他,忙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太医署外,宋娆颇有些气喘,她低着头扶着石狮子停顿了片刻,才觉得好些,抬头看向太医署大门的时候,就见两位穿着御医服制的公子正站在门外,似是要进去。

    她赶忙走上台阶,拦了下来,问道:“两位公子,可否向你们打听一个人?”

    那两人听闻,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在他们看来,眼前的女子生的十分标致,纵观他们出入宫闱许久,依旧会被她的容貌所惊到,只是可惜,看她梳着妇人的发饰,竟是嫁了人的。

    不过,世人皆爱美人,自然对美人也会多出一份耐心,即使她嫁了人,也不影响他们停下脚步,其中一人问道:“夫人,你要打听何人?”

    宋娆抿了抿唇,道:“我想找一位叫顾淮景的御医,不知他是否在里面?”

    “顾御医?”那人反问一声。

    宋娆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敢问这位夫人和顾御医是什么关系?”

    “我是顾淮景的娘子。”她介绍着自己,“昨日他从家中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我和婆母都有些担心,所以才想着来太医署一趟,想要看看他是否在里面。”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看得两人不由想要为她排忧解难。

    但这却不是一件易事,顾御医犯下的是大罪,纵然他们觉得他无端受过,却也不敢为他求情。

    他们显得十分犹豫,不知该不该将顾御医被抓的事告知,但看着宋娆忧心的样子,还是将其说了出来。

    他们低语一声:“顾夫人,他此刻并不在这里,若是你想要找他,还需换个去处!”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周围,见四下无人,愈发小声道:“事情发生的突然,想必你们还没有收到消息。”

    “前日凌晨,宫内出了大事,翔鸾阁的卫顺仪没了孩子,陛下知晓后大怒,严办了翔鸾阁内的人,顾御医也深陷在其中,昨日一早就被革职查办,如今正在大理寺关着呢!”

    大理寺?那可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宋娆大惊,顿时慌了神,诧异道:“他怎么会进那里?他入职才不过数日,怎么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前日,他不是告了假出来了吗?宫内贵人小产和他有什么关系?”

    宋娆整个人乱极了,说话更是没了边际,她慌不择路道:“陛下为何会不分青红皂白治他的罪?”

    这可不是能说出口的话!

    两人一听,为之一颤,赶忙转身看向大门,见守门的内侍还没回来,这才松了口气道:“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如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你还是快些去大理寺一趟,先想法子见上一面,若不然等再过几日,你们想见一面就难了。”

    宋娆此刻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她从刚刚开始就已经慌了神,脸上的神态也十分的恍惚,根本没有要回应他们的意思。

    他们见状也没了法子,只得无奈叹了口气,正准备在说些劝解的话,太医署内却传出阵阵钟声,那是御医们准备轮值的讯号,他们一听就要进去。

    如今,太医署已经进入草木皆兵的状态,众人都如坐针毡,就怕出了差错。

    那两人虽心中同情宋娆,但到底不敢迟到,只能无奈对着宋娆道:“顾夫人,我们先进去了。”

    说罢,就走进太医署,独留宋娆一人在门外伤神。

    宋娆在门外站了许久,久的身子都有些麻木了,她咬着唇瞧着太医署的牌匾,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无论如何,她都要搞清楚事情的经过,她准备进入太医署找管事的人打听清楚来龙去脉。

    刚准备进入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太医署内管门的内侍已经到了,他大声斥责道:“这里是皇家之地,可不是平民百姓可以随意进出的,还不速速离开!”

    宋娆怎么可能会作罢,她执意要进入。

    内侍一瞧,赶忙拉住她,恼火道:“好你个无知妇人,胆敢擅闯皇家之地!”边说边将她一把拽入雨中,怒眉对着她。

    绵绵细雨转眼变大,滴落在屋檐之上发出巨响,宋娆被雨浇了一头,总算清醒过来,她惨白着一张脸,湿润的发丝黏连在脸颊两侧,显得十分的狼狈。

    她抬头看着廊下趾高气扬的内侍,微微开了口,“大人,我只是想要进去问问淮郎的情况,还望大人能够通融一二。”

    内侍根本不知道淮郎是谁,也没心思猜测他的身份,皱眉怒道:“赶紧走!我们这里没你说的淮郎!”说罢,就关上了太医署的门。

    殷红的大门在她眼前合拢,宋娆无论如何敲门,都无人应答,她露出一个苦笑,低垂着眼拾起地上的竹伞,如同失去魂魄的木偶一般,麻木的离开了太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