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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谜题

    赵景德汗如雨下,他迷迷糊糊地被搀进屋子,迷迷糊糊地被按坐在榻上,迷迷糊糊地看到有一袭白衣打开门走了进来。

    那人缓缓地凑近自己,似乎在观察自己的伤口。

    “怎么样?”他听到国公这样问来人。

    “这位公子中的毒和您之前中的毒的确是一样的。”他听到那人的声音如泉水般清澈动人,仿佛能涤荡人的心灵。

    等等,听这声音,来人竟是个女子?!

    赵景德猛然睁开眼,在看清那女子面容的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分明不施粉黛,却比精心绘面的女子出彩百倍!

    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视线不由地停驻在她的脸上。

    对方似乎有些被他的眼神吓到,后退了两步,试探性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啊,我……”赵景德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冒犯了对方,匆匆挪开了视线。

    谢琰上前一步挡在白心芷前面道:“你现在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啊,属下……好多了……”赵景德揉了揉额头,看了一眼白心芷,又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谢琰:“国公爷,这位是……?”

    “我坠下山崖后,这位白姑娘偶然路过救了我,也是她帮我医的毒。”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有这样的本事,多谢你救了国公爷。”

    “不谢,”白心芷笑着摇了摇头:“举手之劳而已。”

    “我记得你当初在山洞里明明说只是普通的毒。”谢琰转身冷冷地道。

    白心芷望着他,神情似有些委屈:“我并没有说错,这种毒及时刮除干净,再辅以草药,是可以治疗的,但由于这位公子没有受到及时的医治,毒素已经深入骨髓,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身体再难恢复如初了。”

    赵景德躺在榻上,原本眼底泛起的一点星光又一点点地黯淡下去,最终熄灭。

    良久,他牵了牵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国公爷,属下有一个请求。”

    “讲。”

    “属下恳请,卸去贴身侍卫一职,只求国公爷能念旧情留属下在国公府做个普通的侍卫。”

    谢琰盯着他,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想做普通侍卫?”他嗤笑一声:“没门。”

    赵景德渐渐低下头,面容隐在垂下来的发丝后,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景德,我们相识多久了?”

    “回国公爷的话,”他道:“属下有幸伴您十五载余。”

    “十五载啊……”谢琰喃喃道:“景德,你是母亲从她娘家挑选过来的,这贴身侍卫一职除了你,没有人能胜任,你别无选择,只能一生为我、为谢家操劳。”

    赵景德抬起头来,他看着谢琰,眼眶湿润。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谢琰叹了口气道:“你且安心休息,这段时间就不要再练功了。”

    “多……多谢国公爷,”赵景德低下头去,轻微的啜泣从咬紧的牙关中断断续续地泄出:“今后,属下不能再护国公爷周全了,还请您再调一个侍卫贴身保护您……”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谢琰没好气地道:“我还没有要到靠别人保护的地步,先操心好你自己吧。”

    “还有你,”谢琰突然转向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白心芷:“你知道我中的毒是’桫椤’,为什么不早说?”

    白心芷突然遭此质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惊讶道:“原来这就是桫椤,以前研究毒物的时候有在书上看到过,”她顿了顿,解释道:“其实这毒只是名字听起来可怕,并不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在北戎很常见,以前大夏和北戎贸易正常的时候,市面上还有的卖呢,我记得它传入中原以后的名字叫……好像是叫麻毒。”

    谢琰一愣,原来,桫椤就是麻毒么……

    等等,那么,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沉默了一会,他又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道:“当时,你是用什么给我刮毒的?”

    白心芷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就拔了发簪来刮毒,”她低眉道:“抱歉……当时您也没有细问,我以为这些不重要……”

    谢琰皱眉回忆了一下,似乎……自己的确没有问过中毒的细节……

    刚刚自己情急之下的确是唐突了对方。

    “抱歉,”他道:“错怪你了。”

    对方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好,白心芷微微愣了一下,而后笑着摇了摇头:“无事。”

    那笑容明媚地犹如寒冬腊月里的一束日光,犹如戈壁沙漠里的一泓清泉,温暖而又清甜。

    每次她一笑便能让人忘了她是害死先皇的罪人,忘了一切过往,只感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落入凡间的仙子。

    谢琰忽然觉得这笑容太过刺眼,他皱了皱眉,撇开了头。

    “回去吧。”他淡淡地道。

    白心芷望着他的侧脸,行了个屈膝礼,便退了出去。

    赵景德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屋外,转身向谢琰问道:“那姑娘是哪里人,国公爷就这样把她直接带回来可以吗?那她的家里人……”

    “放心吧,”谢琰道:“她没家人。”

    “啊……”赵景德露出了遗憾的神情:“那就没法查证她的身份了……尽管国公爷带她回来应该是相信她,但属下还是要多嘴说一句,属下总觉得国公爷坠崖后,她又刚好路过,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谢琰看着他,笑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带她回来。”

    赵景德恍然大悟:“国公爷也怀疑她,带她回来是想引蛇出洞?”

    “此外,她的身份,说出来你可别惊着。”

    “什么?!”

    一声大喊从堂屋传出来,惊起了落在院外枯枝上的鸦雀。

    “她,她,她,”赵景德瞪圆了眼睛:“她是姝妃?国公爷您的意思是姝妃没死,而且就在那辆坠崖的马车里,而且被人追杀还能躲过一劫,而且还能碰巧遇到坠崖的您,而且还救了您?”

    “这,这,这,”赵景德震惊得话都说不完整:“这怎么可能?”

    “难以置信,不是吗?”相比起属下的手足无措,谢琰显得冷静地多:“先皇出殡之时,我在灵堂见过她,应该是同一个人没错。”

    “怎么会这样……”

    原本死去的人还活着,原本陷入死局的谜题又有了破解的可能。

    “国公爷,”赵景德小心翼翼地道:“她的背后可能还有人,一个出身烟花之地的普通女子是不可能有这等手段和胆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