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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来历

    老爷爷坐在高堂之上,孟明朗坐在一侧恭敬听着。

    白老爷爷是这么说的,嘴皮子十分利索,“怎么样啊?现在我亲自来了,想清楚了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参加对不对?我的好徒儿。”

    “师尊,我……”

    “就知道你是这个心思,遥青山这么大的门派,总得要有人镇得住场子吧?你总是这样。”

    “其实……”

    “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又要跟我来一句,这些都是重复的,没有意义的,走过场的?孩子,你要明白你是遥青山上的人啊,不管怎样,你都是属于这里的,一旦门派有什么活动都是需要每一个人尽力参加。这两年你游散惯了,我也不管你,可也不能次次放纵你啊。”

    “我觉得……”

    “云清子跟我说过几次,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他,也不想让他去参加这些什么会。听说这次你可是举荐了他,你怎么就这么让我失望呢?自己不去却选了别人。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师尊啊!”

    “师尊误……”

    “好孩子,我这里也派了好多人过来游说,你别总是这样,你是我遥青山的人,更是我得意的弟子。虽说你年纪轻轻早已名满天下,可你也不该如此藏毕锋芒,趁着年轻多在大家面前露露脸,让大家都看看我的徒弟,不仅相貌好品行好,就连咒法都是一绝的。”

    “可是我……”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总之我是不可能让云清子参加的,你,必须给我去。”

    当眼前这个老人强硬说出这样一番话后,孟明朗实在是心力交瘁,话到嘴边却只好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十分渊远流长。这种无力感充斥在空气中却捕捉不到,孟明朗重重垂下手,不再言语。

    师尊终于注意到自己徒弟这样一个消极的反应,关切道:“孩子,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这么萎靡不振呢。”

    孟明朗看了眼师尊,继续叹息一声,有气无力地说:“明朗一直生长在此,一直都尊敬您,您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明朗不愿意参加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就算去了也觉得心中厌烦,久而久之更觉得待在此处毫无生趣,师尊,闲散浪漫才是我真正的生活,追逐名利前程,这并不是我的人生。”

    “明朗,就当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去一趟行不行?”

    “不去,师尊。”

    他的语气也坚决了,甚至连眼神都变得坚定。

    老爷爷定定地看了他好久,忽然挑眉一笑,爽朗高声道:“你这孩子,不去就不去吧,别这么难受了!”

    “师尊说的这番话当真吗。”

    “当真的啊,应了你的话就不会再反悔。如果参加这种会真的让你难受不去就算了。其他长老那里我会去游说。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孟明朗淡然说着,那日云清子也是说这样的话语。

    “师尊,云清师弟也让他去吧,虽然他是半路出家,但是天赋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您不能总是把他藏着掖着。就算是好刀也得拿出来磨一磨。”

    话题提到云清子,老爷爷脸色都变得凝重,原本刚有的舒服活跃的氛围又有些紧张。

    师尊捏着自己快要拖地的胡须,啧了一下嘴,思量了大概一盏茶功夫,忽然说着:“云清子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怎么三番四次都要替他说好话。虽然他入我遥青山十年,可是这十年我却没有一朝一夕看透过他。明朗,如果真要此人参加大会露面,他一旦伸展了拳脚,后果可能并不是我们所预料的那般。”

    孟明朗知道师尊对自己的师弟有些疑虑和提防,心中不免怅然。

    要说自己这位师弟来历背景其实他也不太了解。今年他自己约莫十九,而云清子快要二十五。按照先后顺序排辈,虽然对方年纪大,但云清子叫他一声师哥也不无道理。

    他记得,那日遥青山大雪纷飞,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世界都被白雪覆盖。他和师尊就站在遥青山的最高处,就是一千多道台阶的顶端,遥青山正式的大门口。

    冰天雪地,穿着一身薄衣的师尊握着他的手,传递绵绵温暖。即使在雪花满天的天气里,他不管穿得再厚身上都是冷冷的,只有双手依旧是被捂得暖暖的。

    在一千多道台阶上也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又白又滑。就连平常都要上下山的门生都停住了脚步,商量着把日期往后推,这样的天气上下山的话极危险。

    可是那一天还是有些不同。

    山下的门童传来消息,来此求道的一个少年已经跪在山脚下三个多月了,是否要接纳他呢?

    师尊拒绝了。原因很简单,根本调查不出此人的身份背景,甚至报上来的年龄都值得怀疑。

    但正是因为跪了三个多月,每天就喝一点露水和几片干粮终于还是打动了师尊。师尊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只要你在鹅毛大雪的天气爬上这一千多道台阶来到我遥青山的大门,那我就考虑考虑。”

    所以,雪花满天的日子到了。门童传了一个飞信上来,说是跪在山脚下的少年终于起来爬山了。

    而他,孟明朗还只是个九岁少年,刚刚在书阁看完了一堆经书,听到来来往往的师兄弟谈论着此事,一时好奇心起,便找到师尊。

    师尊拉着他走到了终点,默然安定地望着下方那连绵的雪花之路。

    “师尊,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他呢?听说跪了三个月,现在爬上来的话,恐怕连命都没了吧。”那时候年幼的他还是奶声奶气的,仰着小脑袋望着身侧那蔚然直立的师尊。

    师尊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就一直穿白的,那一天觉得师尊和天地仿佛连成一色,除了微微冻红的鼻子格外醒目,其他的描述也记不清了。

    师尊依然目视前方,语重心长道:“明朗,你要知道,能入我遥青山的,必须是家世清白品行端正之人,你的那些师兄弟都派查过身份背景,每一个人都是清清白白当我弟子,遥青山绝对不允许出现害群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