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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只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雨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没有谁可以给她答案,她也要不到答案。

  这一次,她也编不出故事了,一个让自己信服然后得以为继的谎言。

  深处的她,那个人,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小孩了,那样好糊弄。又或许是现在的她,也不愿再糊弄搪塞那个小孩了。

  她想对那个小孩坦诚,她也决定对那个小孩坦诚,她开始对那个小孩坦诚。

  她说,糟糕透了。每天都只是毫无新意的生活,挤公交挤地铁,甚至路上遇见的人都只是每天遇见的那几个,偶尔也会眼神茫然交汇,然后也只是随即低头奔向前方。

  她说,无力透了。以前还会描绘并期待各种各样的未来,炫彩的为未来。可是这样的故事手法已经无法招架现在的生活和处境了。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杠精读者,不好唬弄,还异常钻牛角尖。

  她问深处的小孩,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生活状态吗?

  她接着说,每天签文件的时候,有时会偶尔握不紧,然后掉落的笔就能轻易地把我的神经撩拨,我要拼命地压抑那份被触及的情绪,拼命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就是意外,就是意外啊!可是问题是,明明真的只是意外啊!我为什么还得这样拼命地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事实啊?

  有时,我会逃到厕所里,锁上门,然后死死地盯这镜子里的那个人,陌生又熟悉的那个人。逼迫她,“你哭呀!你哭啊!”可是镜子里的那个人,根本不为所动,也不管我是否用了恶毒的语言,配上更狰狞的表情。她都不为所动,她甚至面无表情带着讥笑地回,“我再哭不起来了。你逼得呀!”然后疯狂地笑,像发疯那样。

  说着说着,她开始眼神飘离了,涣散了,像挣扎了很久,也像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了那个疑惑。

  “我被大把大把地抛弃了,对吗?被那个我。”

  深夜和满屋子的孤寂,静默无言,他们只是没有嘴脸和思想的存在。

  她笑了,很平常的笑。

  她说,“好累啊,我想大醉一场,然后再大睡一场。”

  早就放在床上的啤酒,被一瓶瓶打开,倒光,一滴不留。压在抽屉里最深处的安眠药也被打开,掏光,一颗不剩。

  似水流年,不会曲终,会一直循环播放。

  她也是那个在生活深海里,深刻体验似水流年的人。

  处境变,情怀乱,满倦怀,无泪也无言。

  “对不起,你少女时代期待的,一场轰轰烈烈天荒地老的爱情,我也不能为你实现。原谅我吧!这也只是我唯一一件,没能为你做到的事。”

  “对不起,我再也找不到理由搪塞自己了,也编不出故事了。”

  绝望是什么?

  是一个人用尽全力去摆脱某张网住自己的网,在以为终于挣脱了的时候,瑟瑟发抖地得知,勉勉强强挣脱了的网外还有更强大的网,一层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