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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酒窖

    临近北固山别宫时,谢子贤转醒便听见赶车人在外头说道:“快到咯。”

可裴君越此时却不在马车内,谢子贤此时也不往心里头放去,自顾整理散乱的衣裳,她要做到得体大方。马车颠簸,本就没怎么休息好的谢子贤努力拂去眉间的疲惫,拿起些鹅蛋粉来,往脸上搓了一回,这才掩盖住眼底的乌青。

外头的声响戛然而止,赶车人跳下车来,恭敬的掀开了帘帐——

别宫外站着整齐的小宫人,为首的便是那位相国二姑娘,再往前看些去,果不其然是裴君越。

谢子贤眉眼尽弯地笑了起来,是燎原的星火,更是暗夜里独自绽放的玫瑰。

“惊月拜见王妃娘娘。”身如扶柳的姑娘她倒是头次近距离的打量,是美呀,美得惋惜,让人想去保护。

谢子贤坦然一笑,握住李惊月的手,侧头问:“夫君可否告知妾身要如何称呼惊月姑娘合适?”

裴君越闻声眼神从远方的天边收了回来,转而与她四目相交,声色沉沉:“惊月比你大上一岁,姐妹相称便可。”

谢子贤面上笑意更甚:“姐姐好。”随后扶起李惊月,与她手挽手向别宫方向走去。

大多时候,惊蛰总是觉得这位王妃娘娘还是小孩子心性,今日一见有些不同,他又看向了自家爷,高阔如山的背影,站立在明朗的天地前。

惊蛰犹记起爷的同胞兄弟华王娶亲便是在长安,自家爷是去了的,原是打算在娶亲事宜操办完后再同长兄华王去见见谢家的小娘子——

惊蛰一脸神情复杂:“爷,您这眼睛还未大好,还是莫要独自一人外出的好。”

都说待红梅落了雪才会分外鲜艳,长安所开之梅就很得裴君越的心,他目光所及之处不尽然是清晰的,见人是影,那又何妨?

裴君越眯了眯眼:“无妨,莫非你信不过你家主子的身手?”

惊蛰惶恐:“属下不敢。”

时间回到了除夕这日,姑苏北固山。

裴君越眸光微不可察地一闪,对惊蛰吩咐道:“将惊月安排得远些。”

惊蛰心里犹疑,口中依然道:“属下遵命。”

果然李惊月是相国府出身,谈吐不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谢子贤与她携手共谈个片刻恨不得自己挖个地缝钻进去躲躲,简直无地自容。

刚跨出大别宫的门槛,便有个小婢女急急忙忙端着一碗药朝她们这边走来。

“惊月姑娘,这是越王殿下亲手熬制的药,说是对您身体有帮助。”

只不过谢子贤在场,让李惊月不能心安理得接下这碗药,她眼神有些躲闪,倒是谢子贤泰然自若,说道。

“既然是夫君熬制的,想来是极好的,姐姐还是快些服下。”

说毕挽起长袖亲手接过那碗药,递到李惊月面前。

李惊月接过:“那就请妹妹替惊月向越王殿下谢过。”

“无事,姐姐尽管喝。”

谢子贤苦笑着,话语间带着几分怅然,她有些讨厌这样做戏的感觉,与裴君越关系非常的李惊月在她面前还是做尽了礼数,她情愿弱美人能蹬鼻子上脸,到时她再回上一顿戳骨的叱骂,最后两袖清空走出困住她的牢笼,她情愿如此。

“那妹妹便不叨扰姐姐歇息了,姐姐身子弱哪能经得起风折腾。”谢子贤抿了抿唇,复一声轻叹:“也才好与我们一同守岁。”

“也好,也请妹妹照顾好自个身子,惊月告退。”

望着李惊月远去的背影,尔后谢子贤才问旁边还站着等候的小婢女。